16、深渊(1 / 6)
纤纤怎么也没想到, 秦措会一路开上山,直接带到秦家的家族墓园。
天快黑了,夕阳如血, 染红山路上的花草树木, 也染红了那气派恢弘的陵园大门。
辆车早他们一步到达。
纤纤下车,那辆车的司机也刚下来, 替后座开门, 原来是秦雾和他的私人保镖卓。
见秦措到了,卓迎上前, “秦总, 我带小少爷来了。”
秦雾背着他的小包, 四处看看,奇怪:“父亲,今天不是清明节。”
秦措说:“包放下。”又问卓, “花呢?”
纤纤以为他叫卓买的肯定是些白菊花、白百之类祭奠专用的花卉。
然而。
卓开后车厢,里面大小正好三盆白欧石楠。
秦措拿起一盆大的,秦雾拿起一盆小的, 纤纤识趣地拿起剩下的一盆。
走在后面,和秦雾一起, 小问:“怎么不买菊花?”
秦雾说:“每年父亲送种花。”他认真地想了想,天真地解释, “也许祖父喜欢。”
纤纤附和:“也许吧。”
可花的花语,不是孤独吗?
劈腿男早死, 已经够孤独了, 他儿子还年年送他白欧石楠——怎么不像善意的祝福。
秦远华坟前已经人。
那背影太眼熟,纤纤颇感意,心想保安好糊涂, 怎么把他给放进来了。
果然,两安保人员急匆匆追上来,“秦先生,对不起,是我们失职,那男人趁我们换班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
纤纤看向秦措。
他没什么情绪浮,只说:“没们的事。”
安保人员退下,卓也静立一旁。
秦雾看了看,仰起头,“父亲,是机场那位双目失明的怪叔叔。”
纤纤差点笑,赶紧板起脸,假装看风景。
墓碑前放了两束白色的菊花。
许妄开:“一束我送的,一束替我妈送。”
秦措放下花盆。
许妄不看他,也不看纤纤,冷冷问:“说爸泉下知,是更兴看见,还是看见我?”
秦措说:“十米。”
许妄皱眉。
“后退十米。”秦措平静示意,“否则现在扔去。”
许妄捏紧拳头,骨节作响。
秦措淡淡扫他一眼,他冷笑,背身走开。
纤纤把花盆放在秦措和秦雾的之间,见两父子久久不说话,轻问:“要不我也先走开,让们……单独待会儿?”
秦措:“捂住耳朵。”
纤纤疑惑:“我还是——”
秦措看,本想催促,话到嘴边,语气软下:“听话。”
纤纤叹一气,听话地用两只手盖住耳朵,满足他掩耳盗铃的愿望。
秦措盯着墓碑上苍劲力的字迹,残阳下,他的发梢眼角也带点深浅不一的金红。
可他很平静,脊背挺直,目光比墓碑更冷、更坚硬。
半晌,他低低的,一字一字道:“如所见,我儿子,我爱人——”
纤纤受到不小的惊吓,倏地转头,差点扭伤脖子。
爱人。
什么爱人,谁爱人???
“现在,将来,永远——”秦措注视墓碑,对那长眠地下的人,缓慢而坚定的说,“我绝不成为。”
纤纤微怔,默默叹息。
他心里到底恨着。
怎能不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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