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之死靡它(二)(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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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官。”

玉贤真人跪着爬到她面前,哀声乞求:“宋娘子,小人真的不敢了,小人只是见到告示上的赏金,一时财迷心窍,才动了假扮道士的歪心思,求宋娘子别送小人去见官,小人上有老母,下有妻儿,他们不能没有小人啊。”

宋识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把这些话留在公堂上说吧。”

假道士被仆从拖走,庭中归于寂静,她吸了吸鼻子,抬头望向天,远处有只飞鸟振翅高飞,她想,鸟儿独自飞在天际,是否也像自己一样,失去了曾经朝夕相伴的良偶。

霜序见她落泪,不由低声宽慰:“娘子别灰心,定然还有别的高人。”

宋识呼出口气,忽然道:“若那人所说属实,就放他一马;若有诓骗之语,再让郡守依律处置。”

“可是……”霜序说至一半,还是低下头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宋识垂下眼眸,一语不发地走向自己院内的书阁,地上那块墓碣已刻了大半,幼时图新鲜随祖翁学习碑刻,没想到第一块碑竟是为他而刻。

泪水悄然滑落,浸湿了碑面上银朱勾勒的字迹,原本鲜艳的红色在泪水的晕染下显得愈发浓烈,她拿起一旁的刻刀和敲板重重凿下。

凿声铮然,不断在耳边回响,却盖不住她心底的悲鸣。

有风拂过,清淡的芙蕖清香扑面袭来,宋识恍惚看到一角衣袂垂落身侧,又感觉有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温柔地为她拭去泪痕。

怔愣一瞬,她抬起眼眸。

一室空荡,徒留细细风声。

良久,宋识突然想起,今日自己熏的就是芙蕖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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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君,夫人让你快劝劝娘子,娘子为秦郎君刻碑……”霜序话说一半,便哽咽不止,“从白日里刻到现在,一直哭,不吃不喝,谁去了也不理。”

宋纪前脚轰走两个骗吃骗喝的僧徒,后脚就被霜序拽到妹妹这里,可看着屋内的妹妹,他竟有些感同身受。

一凿凿,一声声,如泣如诉。

宋纪闭上眼,暗自叹了口气,接着走到她身旁,轻声道:“阿识,放下吧。”

宋识手指微微颤抖,指间血迹已然干涸,却依然紧握刻刀,“若能轻易放下,二哥为何现在也忘不掉阿乐?”

宋纪眉头蹙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低下身身夺走妹妹手里的刻刀,半晌,才嘶哑着嗓音道:“二哥替你刻,绍安与我是至交好友,为他刻碑,自然也有我的一份。”

“人死复生不过是我的一场虚妄,二哥,我想放弃了。”

宋识缓缓抬手,轻轻抚过碑上那些深深浅浅的刻痕,“我要亲手为他刻碣立碑,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宋纪踌躇许久,还是将那个消息说了出来,“柏丘道人今日来了,或许,他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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