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寒刀(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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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别来斟茶认错那一套。”韩先明看了一眼张蝉放在他手边的一盏茶。

“韩大人,我今日此举确实不妥,只是您一直躲着我,我也只能出此下策。”

门外的随从将一个长形木盒递给张蝉,张蝉将那个木盒放在桌上,将盖子打开。

起初韩先明还在跟张蝉怄气,他满不在乎地瞥了木盒一眼,待看清木盒中的东西是何物时,他眉目一动,不敢置信地仰面望向张蝉。

“这......”韩先明大惊,“郡主,此物,此物究竟是从何而来?”

她一勾唇角,“韩大人对此物想必不陌生。”

韩先明垂首,眸光暗淡,不敢看向她。

长形木盒中装着一只羽箭,那支羽箭的箭头和箭身都是玄铁打造,重量比寻常箭身是木杆所制的羽箭要沉得多。

箭头尖锐无比,如果是有经验的弓箭手持有此箭,定能穿透人体。只是这支羽箭的样式并不适合民间猎户或者皇家狩猎所用,反而适用于行军出征,用于战场。

因时间过久,又曾经使用过,所以箭身上渐渐生出暗红色的铁锈。

位于箭尾,平行箭身的羽毛上还留有些许喷射状的赭褐色印记。在明亮的灯下,该印记已经褪去曾经的鲜红,化为斑驳。和这支羽箭一样,带着封尘的秘密被人收在盒中。

那是人血留下的血渍。

是一年前长平王张廷槐率军班师回朝,突遭敌袭击,被一箭射中腰腹时留下的血渍。当时这支箭上被人淬了毒,长平王的死因并非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是因为羽箭上的毒性发作,加之耐不住解药的药效,才导致当晚毙命。

“韩大人,您是太医院的院判,去年是您亲自前往关外为我父亲救治,这支羽箭是导致我父亲身亡的原因之一。”张蝉的视线落在箭尾的白羽上。

她话中的那句“原因之一”令韩先明不禁偏头看向门外。他立刻起身将门窗掩上,谨慎地环顾这间茶楼的环境。

“韩大人放心,今日这层楼不会有其他人上来。”张蝉一直在忍耐,双瞳微微充血,她缓缓舒了一口气,继续道:“羽箭上被人淬了毒,而此毒并非出自边境蛮夷部落,其原料本身是来自一种只会生长在盛京的毒草,名唤夜宁。”

“郡主这些话要是让其他人听到了,您恐怕会有性命之忧。”韩先明拿起那只羽箭,目光凝在箭头上。

原先箭头上淬上的夜宁毒已经进入中箭者的体内,过后他身为长平王的主诊大夫,又不忍让此事不了了之,故避着众人将这支羽箭偷偷留在了原先的军营。

之后皇帝收回军权,长平王所在的军队重组,旧军营所在的故址不再启用,而这支羽箭也如同一件物,被封尘在旧军营中。

只是他没想到张蝉竟然能将这件东西找出来。可她还是不明白,这件事若要追责,最后只能导致自己引火烧身。

“而去年我收到的消息却是长平侯身中鸩毒,整个太医院奉命研制解药,由老夫亲自带至关外。没曾想长平王服用解药后后,原先稍有起色的病体血气急促运行,间接导致毒性加重。”说到此处,韩先明的心跟着提了上来。

张蝉默默盖上木盒的盖子,她的手仍放在这个长盒上,手指指端微微颤抖。

她对韩先明道:“夜宁的毒性和鸩毒相似,一样只有深入骨血才会发挥功效。可夜宁解毒之法却和鸩毒截然相反,必须让患者深处极寒之地,让全身血脉流速减缓,才能进一步抑制毒性发作。”

“你说这些都是后来我从王爷身上引起的风团才发现的。”韩先明长叹一声,道:“前线呈报有误,可是为时已晚,老夫也无力回天。”

“真是前线呈报有误吗?”她冷冷地盯着韩先明。

她漫不经意的这句话,惹得韩先明紧张不安,他道:“郡主身为闺阁女子,在此谈论军政已经是逾距。”

“逾距吗?”她起身走至窗前,推开窗扇,“可这件事涉及的人是我父亲。”

“长平王已经身故一年,郡主须知,已成定论的事谁都无法转圜,纵使你想追究,王爷也无法还阳。”韩先明放下茶盏。

他近日听说过一些关于张蝉的传闻,深知此女去年不仅因中毒导致盲眼,又遭人陷害流落在外。此时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又拜得名师学习医理,定然心智不浅。可是面对这些真相,她若放弃查验,装得愚昧一点,糊涂一点,或许能活得更自在些。

此时张蝉的喉间闷得很,这感觉像是脖颈被人紧紧扼住。

似乎残存着一股气正好堵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来,就这样堵得她青筋暴起,痛不欲生,逐渐趋于崩溃。

“我知道韩大人为人谨慎,对此事更怀有恻隐之心,否则一年前您就不会将这支羽箭私藏在我父亲军营所在的旧址。”张蝉视线遥遥往南边的方向看,那里是通往盛京皇城的方向。

“这件事老夫也担很大的责任,实在难辞其咎。”他的视线在此落到那个长形木盒上,“长平王数年来平定西北蛮族叛乱,是大周的功勋。”

半晌,张蝉才转过身,声线颤抖:“一个为国征战的大将军,最终的结局不是马革裹尸,而是死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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