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喂药(1 / 3)
“哐当”一声巨响,两道紧闭的门板瞬间分离。
“明徽!”张蝉闯了进来。
目光相交,段明徽站在案几前,看向她的眼神恍然变得十分陌生。
周遭死寂一片,他的胸膛起伏明显,鼻端气息紊乱,右手掌心不断渗出血,而掌中紧握的长刀隐隐冲着张蝉的方向闪烁寒光。
“姑娘小心点。”寒衣慢慢移到她的身前,低声提醒道:“蛊毒发作时,主子的眼里是认不出人的。”
二人的距离互相逼近,那双眼眸像是染了血腥,瞳色比平时更显浓重。
她看着段明徽此时的模样心底也十分紧张,端着汤药的手微微打颤。她悄声放下那碗药,对寒衣道:“你们能不能把他捆起来?”
寒衣一怔。
张蝉看出这几位暗卫的顾虑,“不用捆很久,一会就行,让我把药先给他灌下去。”
寒衣和其他暗卫还在犹豫,另一边的灰衣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条麻绳,他冲寒衣使了一个眼神,明显是已经做好蓄势待发的准备。
段明徽手腕一翻,锋利的刀尖对准离自己最近的灰衣。
长刀带起凌冽的风掠过张蝉的衣袂,桌上的茶具被他持刀的力道震得哐当作响。段明徽出手丝毫不留情,招招直击来者要害,他抬腿准备击向灰衣的肋下。
灰衣脸色骤变,立刻伏身躲下,勉强避过袭来的利刃。他伸手一扬,麻绳的另一端正好被对面的寒衣接住。
电光火石间,段明徽持刀旋身向前一劈,直接挣开麻绳的缠绕,刀剑相击的声音十分刺耳,他气势不减,手指关节拧紧刀柄,避过另外几人的压制。
屋里的所有人见他挣开麻绳的束缚,瞬间胆战心惊。
刀风湮灭烛光,室内暗了下来。
危急关头,张蝉眼疾手快,她出现在段明徽的身后,趁他的身体向后倾斜的这一刻,用力拉住他的腰带,将人往自己的身前一带,立刻将手中攥紧的金针扎进他的后颈。
金针深入皮肉,一如既往的五分深度,他时促时缓的脉搏瞬间停下了叫嚣,胸膛中猛烈四窜的火焰似乎被人用一盆冷水浇灭。
段明徽褪下戾气,手上的力气一松,长刀砸在地上,整个人向前倾倒。张蝉当即伸手扶住他,脚下不稳,二人一同跌坐在地上。
看见他紧闭的眼眸,她将手覆在他的腕上,又倾身贴耳至他的胸膛上,听见他的心脉恢复往常的律动,霎时舒了一口气。
四周的气氛瞬间变得安静,见段明徽被一根金针撂倒,几个暗卫面面相觑。
灰衣看向张蝉,“主子他......”
“他没事,我暂时封住他的穴道,”段明徽的手紧扣着她的手腕不放,她掰不开,转头看向刚才自己放置在桌案上的那碗药,“你们先帮我把他扶到床上。”
“那这里就先交给姑娘。”寒衣收拾好一切领着其他人离开。
张蝉点头应下。
灰衣走出房门前不禁多看了她的背影一眼。
*
极度的紧张过后,张蝉的心绪也渐渐恢复平静。
她坐在床榻前,垂目看向榻中人惨白的面孔,伸手拂开他散落在额前的发。
自己惯用的右手被他紧紧握着,她只能用左手去拿药碗。只是段明徽双唇紧闭,那一勺药汁根本喂不进去,悉数顺着他的唇角又流了出来。
倘若他喝不下药,等清醒过来又会像刚才那般疯魔伤人。她端详着那碗药半晌,将手中的汤勺放在一边,端起药碗,仰面喝了一口。
含在口中的药也实在是苦,她不禁蹙眉,伸手扣住榻中人的下颚,俯身贴着他的唇,将这口苦药顺到这人的口中。
一口接着一口,直至药碗见底。
她含着最后一口汤药,凑身前去,掰转过他的脸。
不知是否是这药太苦,还是药效已经开始发作,原本还静静躺在榻上的人开始出现挣扎,眼角溢出泪花,上涌的痛苦迫使他的齿间突然用力。
她身子一晃,呼吸凌乱,当即倾身压住他乱动的肩臂,忍着嘴唇上细微的疼痛,一滴不剩地将药给对方渡过去。
做完这一切,张蝉的面颊犹如火烧,唇齿间的苦涩滋味依稀伴随着些许血腥。她端详着段明徽的脸,用帕子擦掉自己留在他苍白唇上的血迹和药渍。
真的很苦......
她撑着脑袋,靠在床头边。他们自幼相识,她却极少见过这样的段明徽,因为他不会轻易在她的面前显露狼狈和脆弱。
见段明徽闭目昏睡,她抿着唇,忍不住伸手偷偷戳了他的面颊一下。自从二人从毓庆宫分别,这几日她没有找过他,而他也似乎也很有默契地不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裴皇后说的没错,最后的答案往往出现在前方。
是生也好,是死也罢,事已至此,她今后都不会再介怀这件事。
段明徽逐渐从四肢百骸的病痛中清醒,他恢复意识,忽然觉得掌中一热,偏头就看见张蝉趴在自己的床边沉沉睡去。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沉,他记不清自己是从何时开始昏睡,不过每当他病发后清醒,脑中大抵都不会将病发期间所发生的事全部忘掉。
他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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