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7、第一盘,小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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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林在冯尚书案重新复核之前的一夜跟安子促膝长谈,而他都在旁边打起呼噜了,安子却始终睡不着。

外头的天空已经泛白,窗口灌入的冷风带着晨间百姓家炊烟的味道,安子突然之间居然也有些舍不得死了。

但没有了发起最后冲锋的念头,他瞬间也就变得苍白无力了起来,热血散尽后他终究发现自己只有那一腔孤勇。

趁着天色尚早,他掌起灯来,重新仔细看了一番夏林放在桌上的报告,越看越觉得脊背发凉,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这号称天下第一才子的夏道生,寥寥几笔便把当下最核心的问题给描绘了出来。

以前安子总是以为大魏行以至此都是这里和那里的细节没做好,如今看来根本原因其实就是如此简单。

但如此简单都解决不得,说起来却是有几分好笑,不过倒也正常,这小小的几个字里却藏着万万贯家财和权势通天。

“byd还不睡,小心猝死。”

夏林眯起眼睛看了安子一眼,然后翻个身继续睡:“还是我好,无官一身轻,想睡多久睡多久。”

“安某不喜与男子同床。”

“怎的?是怕你皮燕子痒痒忍耐不住是吧?”夏林嘀咕着说道:“你不睡拉到,你那哗啦啦的声音小点,别惊扰我睡觉。”

安子无奈一笑,但手底下却也是变得轻柔了几分。

过了一阵子,雄鸡报晓,天光大亮,安子整理好今日要呈上的卷宗斜背在身上,用铜镜整理了一下仪容便走出门去。

他虽然接纳了夏林的意见,但整个大的对他来说也是目标之一,所以今日他还是要带冬娘一并前往。

随着早朝的各级官员都陆续的开始朝朝堂上赶,冬娘身边的保镖也开始全神贯注了起来,这种戒备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安子跟冬娘已经走到了朝堂之上。

但谁知道安子一来到这里,发现夏林居然已经坐在了角落里,他身上穿着一介白衣的衣裳,也没有佩戴官帽,这都能给他放进来,安子是真觉得皇城的治安需要好好管管了。

他很显眼,一进来很多人都能看到夏林,但大部分人看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被吓一跳,然后哆嗦了一下。

这不合适,但没人说,大伙儿都没心思去跟这么个人硬杠,你说他没资格进朝堂吧,人家皇宫都随便进,你说他扰乱秩序吧,他一言未发。

如果还有不懂事非要驱赶他,他上来朝人鼻梁上来一电炮,说吧,能怎么处置他?关他进牢里啊?流放三千里啊?

都说夏林是小郭达,但现在来看,这厮可比郭达横多了,甚至可以用无法无天来形容。

但又能如何!在皇帝没有能完全掌控朝政之前,只要还需要他平衡群臣,那他就是这么个无拘无束之人。

冬娘也看到了夏林,本来还惴惴不安的她,在看到这个端着一碗面坐在大殿角落的夏林时,着实也是被他给逗乐了,紧张的感觉一下子就消散了。

这不得不说一句了,虽然夏林这人老是没个正经,但在关键时刻他是真的能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马周按照次序压轴入场,他一进来就看到了夏林,被吓了一激灵:“耶!”

然后满脸好奇的走上前去,在与大殿上的侍卫总长擦肩而过时,他质问道:“谁让你们把他放进来的?”

“马相……”侍卫总长垮着一张逼脸:“您能夺了他的官身,您能夺了他的军权么?皇城九门二十八卫所,都是他暂管着。您说叫我不要让他进来,马相那我问您……我怎样开口?”

马周听完也只能一笑,不过他既然来了,恐怕今日朝堂之上是要出什么大纷争了。

于是他扫视一圈,赫然就看到了冬娘跟安子站在一块,安子身后还背着个直筒,就跟背着一具棺材似的。

马周伸手一指冬娘:“这是谁带进来的人?皇朝重地,岂能如此胡闹?”

“怎的?还要敲鸣冤鼓不成?”角落里的夏林拍了拍手站了起来:“我带来的,咋的?”

听到鸣冤鼓三个字京兆尹直打脑壳,他低着头装不存在,赶紧躲到了刑部尚书身后。

“夏道生,朝堂之上并非你肆意妄为之地,若你还是一意孤行,可莫要本相将你收监了。”

“哟哟哟哟,马相好大的威风。那草民夏林倒要问问马相了,这百姓伸冤到当地衙门,那三品大员伸冤去向何方啊?总不能当了官之前伸冤无门,当了官之后伸冤还是无门,那他妈这官儿不白当了?”

此话一出,京兆尹的头埋更低了,这亏了现在天气冷,不然他非得躲刑部尚书长袍里去不可。

“污言秽语!来人,将私闯朝堂之人统统驱逐出去。”

夏林站在那微笑着不动弹,旁边的侍卫站在那看着天花板抠手指头,这会儿夏林从后头哐的一下搬了个盒子出来:“等会儿啊,等我说完,说完之后你就可以下令宰了我,然后把我脑袋放在盒子里。诸位大人,这是朝堂的规矩吧?死谏之时,莫要说是平头百姓,便是罪恶深重之人也得由他将话说完再死吧?”

夏林捧着盒子往前走,一直走到马周面前,他把盒子一放:“夏林,死谏!”

朝堂上“轰”的一下就吵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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