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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不该怨,不能怨吗

元光元年,董仲舒以‘天人三策’征服了皇帝,实现了独尊儒术、建立太学、推崇君权等诸多目的。

不过。

利用天人感应拔高、尊崇君权的同时,董仲舒也用其约束帝王的行为,即——

“国家将有失道之败,而天乃先出灾害以谴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警惧之,尚不知变,而伤败乃至。”

他这句话对不对皇帝的胃口有待商榷,但肯定对此刻书房内的众人胃口。

邸报上捏造的那些故事,毋庸置疑是假的!

天子乱来,不正该规劝、约束?

豪绅、士林领袖们想的挺好,逻辑也没问题,道理也是这么个道理。

然而。

董仲舒却对此表情淡淡。

且不说他近些年潜心著书期间,已经渐渐明白当今天子冷落自己的一部分原因,就在于天人感应。

单论眼下事实,他抬手点了点案几上的邸报,望着屋内众人:“你们想让老夫出面,可以。”

“不过得先回答老夫几个问题,只要答得上来。”

“董公尽管问,我等知无不言!”

“极是!”

董仲舒语气淡淡道:“第一,邸报上写的孝景帝夜宿百姓家,发《悯农之微言大义,也是假的。”

“你们以为,要不要抵制?”

“第二,高皇帝乃‘赤龙子’的神怪逸闻,老夫不知道假不假,更不知道要不要抵制。”

话至此处。

董仲舒脸色冷淡下来,索性挑明了道:“你们都知道先帝、高皇帝碰不得,只以当今天子说事。”

“即便这样,还要绕到老夫这儿,让我去劝阻天子收回成命?你们真的是为了约束天子?”

“拿老夫当刀使?”

闻言,屋内众人齐齐变色,不等打圆场、赔罪、勿怪等种种言语出口,董仲舒已然手指屋外,淡漠道:

“滚出去。”

“别让老夫说第二句。”

此言一出,一众老学究、士绅脸色忽青忽白,有人还想抗争、辩解,乃至恼羞成怒欲大声呵斥。

可见到董仲舒彻底冷厉下来的脸色,众人却尽皆闭上了嘴。

在这位喊着‘九世之仇尤可报也’的公羊学派执牛耳者面前,想翻脸,最好掂量掂量。

帮派大哥老了,那也是帮派大哥,随便拉出来一个徒子徒孙,都能让你家几代人吃不了兜着走!

识时务者为俊杰。

一群老家伙们很识时务,黑着脸滚出了董府。

等杂七杂八的人走了,书房内还剩下两个人,都是儒家领军人物。

董仲舒知道今天那群人登门,是得了谁的鼓动,不过他并未点破,脸色恢复常态,苍声道:

“老夫这儿有两份邸报,一份,是弟子送来的,另一份,是我从县衙买来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听罢。

孔安国皱了皱眉,似是在沉思,也似是对质问的口气不悦,又似是对董仲舒赶走自己引荐的人不满。

沉默一阵,他冷声接道:“还能意味什么,不就是朝廷大力推行,四处散布?”

他的语气很冲,心很躁动。

董仲舒却很冷静,看向他的目光平淡,语气平稳。

“子国,我早便说过,你的姓氏能给你带来益处,同时也会给你带上桎梏,当慎言、慎思,慎行。”说完。

董仲舒不再看他,目光移向案几上的邸报,语调没有半分动摇,“凡事不要以你宗族的角度出发,再想。”

“这意味着什么?”

不知不觉间,无形的压力开始弥漫,孔安国脸色紧绷,腰背挺直,面上尽是执拗与愠色。

直到董仲舒等了许久,依然不见回答、视线重新落在孔安国身上时,他才动了动嘴唇,闷声道:

“朝廷要拿走我儒家的话语权。”

这句话出口,孔安国心中那股不愿被压制的劲一泻千里,当下又急道:“董公,所以我才要联合众人抵制!”

“我也是为儒家着想!”

“是吗?”

董仲舒话头紧追话尾,毫不客气道:“你到底是为了儒家着想,还是为了你家着想?”

“亦或者单纯因为邸报是太子献策,你心怀怨怼,又加上他人挑唆,你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

谈话氛围陷入凝滞。

被戳穿私念的孔安国面色涨红,再难掩饰心中愤懑,他就是对太子心怀怨怼,怎么了!

不应该吗!

自打先贤典籍被摆上货架,人人都买得起、看得起,人人仿佛都成了经学大家,谁都能评一评。

妖魔鬼怪、异端学说大行其道,他孔安国呕心沥血编撰的《古文尚书却被人束之高阁、不屑一顾!

此为奇耻大辱。

投入门下的弟子逐年减少,受此冷遇、有此蹉跎,皆因太子弄出的奇技淫巧,他孔安国不该怨、不能怨吗!?

怨气滔天的大有人在。

你董仲舒为何就抓住我不放!?

寂静的书房内,一时间唯有孔安国的剧烈喘息声清晰可闻,他眼神固执,脸色愤恨,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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