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婚礼和眼泪(3 / 3)
“柳乐——”有人轻轻唤。
柳乐倏地睁开眼,懊恼地发现自己已经差点儿睡着,又惊醒了——怎么,她还没把那声音听真,便急着从梦里逃出来?
未必就是禹冲,她已经好久、好久、好久没有梦见他了。
即便是他又如何?她后悔了:刚才该回头,听听他说什么,是真诚道喜,还是满心悔恨、说些言不由衷的庆贺话?
大概他什么都不会说吧。
有一个雨天,她去邻居家借样东西,开门却见禹冲独个儿在门前徘徊,看见他,她高兴,又感到惊讶,因为那天既非过节,也不是谁的生日,天下着雨,而他前一日刚来过。
“你怎么来了,找我爹爹?怎么不进去?”
他踌躇道:“我没事,不是找老师,我还没想好说什么。”
于是她一下子都明白了,心头漾起一片欢喜的涟漪。
他等她从邻居家出来,却还不肯进屋。“我走了。”他站在她家门前说。
“都到这儿了,不进来坐坐?”
“不进去了,下着雨,老师肯定要留我。”
“那你来干嘛,岂不空跑一趟?”
他的伞沿微微覆着一点她的伞沿,他在伞底下笑:“怎么是空跑,这不是见着你了吗。”
停了停,他又说:“我是正好要办件事,顺道来的。这雨怕还要下几日。——你快进去吧,别踩湿了鞋。”
“等等,”她叫住他,朝他一笑,“以后若是刮风下雨,你就别往这儿跑了,我就当作你来过。”
他也一笑,执拗地望着她:“我会来,要看见你、听见你的声音才算。”
——即便他还挂念着她,他的魂魄也早已经飘散无踪了。他会化作一阵风来看她吗?
说也奇怪,在这一瞬间,她分明地听见窗外枝梢摇摆的轻响。
你可真选了一个好时候。柳乐轻轻说,最后一滴泪啪嗒落在枕上。
终于,睡意又回来了,可是蝉翼般的帐子根本遮不住烛光,而她不惯睡觉时有光亮。她想去吹灭它们,又记起这是花烛夜,一对红烛要燃到第二日早晨,吹不得。
她把头转向另一面,裹紧被子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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