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病发(1 / 3)
虽说浔阳失踪案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但城南这边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街道如寻常这般热闹,两侧商铺鳞次栉比,悬着市招旗帜,还正在招揽生意。街上行人不断,有驾车送货的,有挑担赶路的,也有驻足赏景的,男女老幼、三教九流,各色人物皆来往其中。
福来酒楼前有人摆起了个卦摊。摊边的竹杆上挑着一面红布幡,幡旗上赫然写着浔阳算命道生半仙等九个大字,大字的下方还批着一行小字:
晓阴阳,通天地,辨人吉凶祸福。
“日算一卦!可批八字、测字、问卦、面相、摸骨,男子可问财喜、功名前途,女子可问将来如意郎君!凶吉祸福一算便知,不准不收钱!”
文韫挽着阿乃从前面经过,忽然被那人一扇拦了住:“唉,这位姑娘请留步。”
“我看你印堂发黑,眉有阴云,”那人捏着长须,煞有介事打量了她一番道,“似这心里藏着很多怨气呀。”
文韫无语翻了道白眼,抬步要走:“我活得好好的,我有什么怨气。”
“唉,此话差矣。”他侧身拦住了她们的路,轻摇蒲扇绕着文韫仔细端量了一圈,看得文韫通身不舒服正要开口阻止时,“姑娘近日想是遇上了血光之灾吧。”
文韫倏地抬头看他。
阿乃惊讶得说不出话:“你……”
那人对她比了个禁言的手势,随后深不可测收起了蒲扇:“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这位姑娘时乖运蹇,如若想……”
他故作玄虚地停了话梢。
文韫紧张看他。
他忽然从身后拿出了沓符纸:“此符乃是我祖辈千子百孙上窥青天、下潜黄泉,耗尽多年心血所制,其可辟邪除祟,保人一世平安!放心,不贵,仅需一两银钱!”
文韫:“……”
果然是骗子。
她无情扭头就走:“阿乃、李筠,我们走。”
谢景云原就对这装神弄鬼的东西全然不感兴趣,待在文韫身后听他们扯了这么久的鬼皮,早就觉得厌烦要走。但谁又让他现在失了明什么也看不见,还全要仰赖对方给他引路。
“这位公子,”那人阴魂不散又贴了过来,“月德生辉,红鸾星动,看得出来绝非等闲之辈,吉人自有天照呀。”
他又吉人自有天照了?文韫实在无语:“你怎么还看人下菜碟的?”
“唉,非也,非也。在下只是个占星卜卦的,说的都是天命要我说的话。”那人摊手做无辜状,即刻又笑脸迎了上来,“姑娘,这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如欲知晓,还需一点儿……”
他把手往她前面这么一伸。
文韫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人怕是招摇撞骗惯了吧?
她故意低头盯着他的手盯了好些会儿,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随后又对他微微一笑,拉过谢景云径直便当着那人眼前走了过去。
那人才意识到他被耍了:“唉你!”他正要再追上去时,却看见谢景云回头冰冷的脸,最后连忙止住了脚步。
——
“老板娘!结账。”
福来酒楼里热闹非凡,里面坐满了人,小二端着酒菜飞快地在楼上楼下两头跑,有在吃酒划拳的,也有在凭栏作诗的。
这里管事的是位女人家:“来咯!总共是五十文钱。客官慢走,下次再来哈!……欢迎光临!这位客官请随我往这儿走。”
“你明日真不随我去我姑母家?”
文韫一天都没吃东西,饿得眼冒金星。她拿筷夹了块鱼肉进自己碗里点头道:“我与我那位朋友还有些事需要解决,等他伤好得差不多,我们即刻便要离开浔阳城,就不去叨扰姑母了。”
说着她又给自己盛了碗冰酪,也给对面的她盛了碗递了过去。阿乃似还想再作挽留。
“这些天你可有听闻隔壁风凌城的事?那里的人好像得了什么会传染的怪病,那身上全是红疹可严重了,听说官府都下令封城了。”
“封城?莫不是瘟疫吧?天啊!这可千万别传来我们浔阳!”
旁边有人闻言也加入了那人的对话。
“说来近日这天下确实不太平。元燕两国休战多年,如今这关系又紧张了起来,我们老百姓要有苦吃了。现在连那京城的大理寺卿谢景云前些日子都来了我们南陵,听闻是奉旨前来探查什么密案。”
文韫这时看见了谢景云:“李筠!这里!” 她起身朝眼盲的他走去,“你说你都瞎了眼了,能别到处乱走了吗。”
“谢?”隔壁那壮汉这时吃惊地拔高了声音,“是那四大世家谢家的谢吗?”
另一人闻言哈哈大笑道:“现在哪还是四大世家,东陵闻家早在十年前就没了。”
“你怎么了?”这时文韫注意到了谢景云脸色的不对劲。
他的气场忽然说冷便冷了下来,文韫很少见他如此。他平常跟她说话都是没有表情的,而上一次看见他眼前这副可怕的样子,还是她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
谢景云挪开了眼:“没什么。”文韫去搀他,却被他有意避了开。
阿乃忽然上前将她拉至一旁低声问道:“你这位朋友究竟什么来头?你不要骗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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