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凌日天下乱(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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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目光冷淡漠然。若不是他穿着官服,几乎会以为他才是大靖的天子。而他身旁真正的皇帝司马佑,则平庸太多。体形瘦弱,身量也不如谢珩高,通身气质阴鸷。想起上一世这皇帝做的荒唐事,以及对她的暴虐行径,谢苓眉眼微沉。总有一天她要亲手把这狗皇帝拉下龙椅,叫他也尝尝烈火焚身的滋味。平复下起伏的心绪,她看向梦里那个差点被皇帝砍了的会稽王。会稽王乃先帝三子,年过三十,是当今圣上的兄长。按照旧例,藩王无诏不得私自入京,但今年叛军太多,再加上会稽王麾下有支上万人的军队,皇帝怕他留在封地会圈地为王,于是打着让会稽王进京述职的幌子,想把他扣在京城。会稽王麾下那支军队,追溯起来是他母族卢氏留下的,先帝就没能收回来。梦里她见过会稽王几年,依稀记得他长相和皇帝不大像,身形更魁梧些,浓眉大眼,五官锐利,看起来一副正人君子模样,传闻中的性子也是宽厚正直,对皇帝忠心耿耿。

但谢苓上辈子在宫里听到过一些秘闻。

譬如会稽王喜好美人,但不纳妾,王府后宅只有一正妃二侧妃。他的那些美人有掳掠的,有自愿的,皆被他养在庄子上。并且他留在京城后,会和皇帝几番斗法,甚至将朝中大半朝臣都收入麾下,夺位的心思昭然若揭。

可惜她死之前,会稽王都还未成功。

她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到旁边有人说祈神台上准备就绪,就差僧人抬来在佛前供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金鼎。

谢苓不免有几分紧张,她垂目敛容,袖中的指甲紧紧攥着,默默等待。几息过后,她听到身后有凌乱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回头一看,有几个年纪不大的太监,提着衣摆连滚带爬朝祈神台上奔。“这是怎么了,金鼎怎的没抬来?”

“估摸着是出了什么岔子。”

“这几个小太监,性命怕是难保。”

周围人窃窃私语猜测着,谢苓站在人群中,娴静乖巧。一旁的中年妇女打量着谢苓,觉得她颇为眼生,模样却生的极好,于是起了打听的心思。

往谢苓跟前挪了几步,她低声道“你是谁家的女郎?”谢苓抿唇浅笑了下,礼貌回道“是谢家的。”那妇人一听,再结合谢苓所站的位置,便猜测到眼前的女郎并不受谢氏重视,于是眼珠一转,起了心思。

这姑娘跟谢氏沾亲带故,若是能让她儿纳了做妾,倒也是一桩美事。“好孩子,我看你合眼缘的紧。”

“可有婚配?”

谢苓正聚精会神注意着祈福台上的动静,被旁边的妇人缠的有些烦。她随口嗯了一声,并不多言。

那妇人又絮絮叨叨说了几句话,见谢苓态度冷冷,并不尊重长辈,于是来了脾气。

她冷哼一声,讥讽道:“一个不受重视的旁支也敢在老娘面前耍威风。”“跟你搭话是给你面子。”

“给脸不要脸。”

这妇人言辞粗俗,谢苓闻言皱了皱眉,冷冷瞥了一眼她,说道“是,您说得对。”

“那就劳烦您别给我这个面子。”

妇人一听,谢苓这是让她住嘴的意思,顿时更气了。正要骂谢苓,周围忽然传来一阵低呼。

她顺着众人的视线朝祈福台上看,远远的就见方才跑上去的一个小太监,被皇帝拔剑削了脑袋。

那小太监的头骨碌碌顺着楼梯滚下来,鲜血沾好几层台阶。“阿呀!”

妇人吓得脸色苍白,她捂着嘴巴后退两步,不敢再聒噪乱说话了。谢苓皱眉看着祈福台,依稀瞧见皇帝还想杀剩下两个传话的小太监,就被太后拦了下来。

可惜祈福台太高,她根本听不清上头在说什么。又过了一小会,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孙良玉就从台子上小跑下来,叫了一个侍卫,应当是要去湖里捞金鼎。

人群中忽然喧闹起来,离祈福台近的人听到了事情原委,一个传一个,大家就都知道是有个抬金鼎的僧人路过湖边时,不慎被石头拌倒,剩下的僧人抬不住,金鼎便顺着斜坡滚湖里了。

这消息,让不少人唏嘘起来。

“还没开始呢…就发生这事。”

“你说,这次祈福,能有……

“嘘,你不要命了?”

谢苓默默等待着,心跳越来越快,手心了出了一层细汗。一盏茶后,孙良玉带着几个侍卫,抬着金鼎上了祈福台。谢苓如同其他人一般,看着金鼎被抬上去,放到了祈福台中央。皇帝走上前,打量着金鼎,身形徒然一顿。见此情形,谢苓心跳如擂鼓。紧接着皇帝俯身伸手,从金鼎中取出了两块半个拳头大的石头。看到皇帝拿出了她提前准备的东西,起伏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她继续朝台上望。

皇帝拿着两个石头细细查看,先是有些茫然,看到第二块后勃然大怒。他拿着石头,跟旁边的太后和官员说了些什么。祈福台上的人将石头一一看了,神色各不相同。最后皇帝一挥手,命人压住了一旁茫然无措的会稽王。他大概是怒极,说话声很大,台下的人都隐约听见了几句。“司马湛,你好大的胆子!”

“居然敢命人在寺院里刻意留下如此大逆不道谶言!”“你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

会稽王跪在地上,慌忙解释着什么,太后也走到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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