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到天边更有天(2 / 3)
弃香囊太丑,想亲手销毁了?
谢苓有些无语,心说还好这香囊是她白天出门换铜钱和碎银子时随手买的,才几文钱,丢了也不心疼。
她将香囊从怀里拿出来,走到书案前,葱白的手指捏着它,轻轻放在了案边。
“堂兄自行处置吧,苓娘退下了。”
谢珩颔首,看都未看香囊一眼,目光始终落在卷宗之上。关门声想起,脚步声逐渐消失,谢珩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远福敲门唤他,才回过神来。
看着一页未翻的卷宗,谢珩下颌紧绷,泛白的唇抿了起来。他怎么会因为一个香囊失神呢?
远福推门进屋,看到的就是自家主子一身玉色单衣坐在案前,乌发垂于身后,修长玉白的手指扶在卷宗一角,目光却落在别处,气息紊乱,神色莫测。他顺着自家主子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案边那只做工粗糙的香囊。远福心思转了几道,暗道这么粗糙的香囊怎么能拿给主子,于是试探问道“主子,这香曩……需要奴才处理掉吗?”谢珩收回视线,淡声道“丢了吧。”
远福躬身称是,拿起香囊就要出去。
谁知还没走到门边,就听到主子轻叹一声,叫住了他。“回来,东西放下吧。”
远福挠了挠头,不知道主子怎么又反悔了,他没忍住细细看了眼香囊。结果越看越觉得简陋,针脚和布料都一言难尽,绣的云纹也很一般。他一个做小厮的都不会佩戴这么丑的香囊。
他把香囊放回书案上,没忍住问道“主子,这香囊是谁送的啊?”谢珩瞥了他一眼,说道“谢苓亲手做的。”明明自家主子面无表情,可他莫名从对方冷淡的嗓音里听出一丝…愉悦?远福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赶忙低着头掩盖住自己的震惊,心说还好没多嘴说这香囊丑。
他干笑两声,违心道“苓娘子女红真厉害。”谢珩却又沉默了下来。
远福觉得背后开始出汗,他有点摸不清主子的意思了。这是嫌弃香囊丑,然后又舍不得丢?
半响,他才听到谢珩再次说话。
“去烧水,准备换药。”
远福应声退下,关门前偷偷抬头看了一眼主子,就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把香囊捏在指尖。
修长冷白的手指捏着个粗糙的香囊,画面格外扎眼,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从伺候主子起,他就没见过对方触碰过如此一言难尽的物件。主子似乎对苓娘子好得过份。
远福不敢再深想,坐在灶边认认真真烧火。而谢珩依旧拿着那粗糙的香囊,微微出神。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把这丑陋的东西丢掉。按他以前的习惯,这样的东西连出现都不会出现在眼前,还别说拿在手中细细查看。
谢珩按了按眉心,靠在椅背上,随手将香囊丢在桌上,脸色有些难看。建康一连下了十来天的雪,直到这两天才放晴,暖黄的日头挂在蔚蓝的空中,冲散了几分冬日刺骨的寒意。
路上厚厚的积雪缓缓融化,枯树也减轻了负担,风一吹,簌簌抖落枝头白雪。
路上的百姓和摊贩也因此多了起来,熙熙攘攘的,热闹非凡。当然,能让百姓放心出门的,除了雪后初霁外,是林太师在两日前斩杀了昌平街和采花大盗一案的真凶一-尚书左仆射谢珩。林太师在百姓间的名声达到顶峰,皇帝为此大为嘉奖,赐侯爵之位,封号“忠勇”,食合浦税,岁入五千石。
最开始皇帝并未处置谢家,直到民怨沸腾,朝中不少臣子弹劾请命,才不得不处罚谢家,将谢家主的太傅之位降为无实权的御史大夫,并且将慧德贵妃险位成妃。
不少寒门子弟以林太师为荣,认为这是他们对抗士族的顺利开端。今日十月十八,是谢珩与其堂妹谢苓的葬礼。谢府巍峨的门庭上挂着白幡,府内一片愁云惨淡,前来吊唁的人也少得可怜,只有本家人以及一些和谢氏同气连枝的家族前来。无人不感慨世事无常,之前门庭若市的谢府,恐怕要自此没落了。午时三刻,林太师携其女林华仪上门吊唁,引得一干百姓侧目。不明真相的人无不夸赞林太师大义,居然愿意给一个谋财害命的人送行。林太师一身素衣,哪怕年过四十,也依旧儒雅俊朗,通身气质低调朴素,一看就是个清廉正直的文人大臣。
只是他女儿似乎跟他闹了矛盾,脸色极差,温柔的脸上还有着轻微的红痕一一像是巴掌印。
百姓们早就听闻谢珩与林华仪青梅竹马,故而觉得对方定然是因为情郎和父亲置气。
直到林太师的身影消失在大门里,百姓门才收回了目光,依旧啧啧感叹。大
林文皓挽着女儿的手,由咬牙切齿的谢家小厮引入灵堂。他跟神情憔悴,面露杀意的谢家主和谢夫人假惺惺问了好,借着上香的机会,朝金丝楠木棺椁瞥了一眼。
待确定里头是谢珩后,心中吊着的那口气终于落了下来。他拍了拍身旁满脸泪痕的女儿,低声道“天下好男儿多的是,谢珩他品行低劣,配不上你。”
这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叫灵堂里其他人听见。林华仪重重甩开林太师的手,怒声道“爹!不许你说他!”而棺椁边一身丧服,双目红肿的谢夫人忽然大步上前,猝不及防的狠狠甩了林华仪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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