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锋相对(1 / 3)
第64章针锋相对
眼睫颤动了几下,姜稚鱼慢慢睁开眼,不期而然地与他对视上。那双楝花紫的眼睛里秋波缱绻,弱水汤汤,掠过她的每一寸皮肉骨骼,纳着几乎要将她溺死的万千心绪。
是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堪称极端的两种情绪。她不明白,也看不懂。
眸光交错,容絮无视了她的困惑不解,惊疑不定,眼尾勾着轻盈的浮佻笑意,就这样望着她,像是在望着一个既定的结局。西陆的风在他狭长微挑的眼瞳里吹起一层层波皱般的涟漪。姜稚鱼,你做错了事,可我会原谅你。
真的。
像以往的每一次。
只要一一
你爱我,如我一般。
在这沉默而又冗长的对视之中,唯有穿堂而过的风带走最后的温热。姜稚鱼冷不丁地浑身一抖,大颗泪水滚滚而落。指尖抵在潮湿的眼角,姜稚鱼茫然无措地低下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恐惧,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掉眼泪。
那一闪而过、明显的惧意被容絮捕捉到,他短促地笑了一声,眼里闪过微微的兴奋,薄唇格外鲜红,笑得毫不在意。姜稚鱼,你就那么怕我吗?
那你以后,恐怕会更怕我。
这世上,言语可以欺骗,神情可以伪装,记忆可以遗忘,甚至连过去都可以改变,但只有畏惧不会。
他曾给过她,刻骨铭心的痛苦和惩罚。
僵持之际,门被从外打开,苏予辞手中提着一个简陋的竹篮走了进来,轻放在桌面上。
他掀了布帘进了里屋,缓缓扫了姜稚鱼一眼:“姜姑娘这是怎么了?”姜稚鱼的眼因突如其来的强光瑟缩了一下,她匆忙别过脸,揩去脸上最后一点泪渍,摇头道:“没事,就是不小心被风吹了眼。”缓缓吁出一口气,姜稚鱼捏着被子同他说:“苏道友起得好早啊。”她昨晚睡得早,苏道友何时睡得,又是何时起得,她都不知道。“身上一股杂鱼的腥臭味,"容絮掀起眼皮笑了笑,突然语出惊人,“起得这样早,该不会是学人,捉鱼去了吧?”
脸上笑容深了点,容絮手指一下下划着被风吹散晃到眼前的葛布,悠悠地问:“就是不知道苏道友,收成如何?”
他的手指很长,凝脂霜白,在泛黄发硬的帐子上格外显眼。听到这话,姜稚鱼愣愣看了苏予辞一眼:“捉鱼?”她皱了皱鼻子,不由自主地嗅闻了一下。
可是,有鱼腥味吗?她怎么什么都没闻到。苏予辞回以微笑,不紧不慢道:“容道友可真会说趣。”不过的确是一条大鱼,可惜被关久了,只会一味地凶残,话都听不进去了,给了点教训才能稍微清醒一会儿。
可姜稚鱼却是信以为真了,一脸茫茫然:“苏道友捉鱼做什么?”是用来抵消食宿吗?
还是好借此融入进去,探听消息?
“难不成容道友说什么,姜姑娘就信什么?"苏予辞垂眸,注视着还窝在被衾中的少女。
他走近了,余光微浅地掠过一旁站着的容絮:“姜姑娘这样偏听乱信,是很容易被人给骗了的。”
容絮面色自若:“我从来不说谎,也不骗人。”他笑着,又加重语气补充了一句:“尤其是对你,姜姑娘。”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在他这里,最终也得变成真的。脸色烧涨得通红,姜稚鱼抿了抿唇,磕绊地憋出三字来:“也不是..……真要深究的话,还不是你们说个话都要云里来雾里去,拐弯抹角的,就不能直接了当,坦白些?
她听得,实在是很费劲..……
良久,闷闷的声音从床上传来:“那苏道友是真的去捉鱼了吗?”容絮划着床帐的指一顿,突然就笑出了声,华丽的音色中带着浓浓的悦意。将散开一半的帐子理好,容絮将手收了回来,搭在眉骨处,以一种含蓄的姿势遮住了眼中,不太文雅、略有些下流的念头。怎么这样可爱啊,真想现在就亲亲她。
苏予辞沉默住,面无表情地看了容絮一眼,又平心静气地回答姜稚鱼:“对,去捉鱼了。”
“捉鱼给姜姑娘熬粥喝。”
他说完也不管姜稚鱼反应如何又继续道:“既然无事,那姜姑娘收拾好便来用餐吧。”
“噢,对了,"苏予辞像是此时才想起来一样,轻声道,“这些天我们或许都要借住在此地,我便在外面的堂屋放了几套衣服,若是不介意的话,姜姑娘到时可自行取用换洗。”
姜稚鱼犹豫了下,点了点头,刚想开口就被人截断。妖治且细长的紫眸里,那点愉悦渐渐凝固了,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喷薄而出的情绪,容絮柔声问道:“姜姑娘为什么要穿他的衣服?”早不说晚不说,偏要这时候说,他明明都装作不知道了啊,还要提醒他一遍,故意的,是吧?
“姜姑娘没有换洗的衣物,旁人的,你我都清楚,恐不合适。”苏予辞顿了片刻:“所以,不穿我的,穿谁的?”“况且,早在之前就已经穿过了,容道友就算介意也晚了,难不成是想让姜姑娘,光着?”
融融岚烟般春色花光的面容上含着一丝不言而喻的微妙,苏予辞笑着又补上一句:“未免太过于不雅。”
苏予辞能面不改色地说出“光着”这种话,可姜稚鱼却不能镇定自若地听着。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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