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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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嫉恨

敷文阁,冯荣施了个隔音术,便端坐在长桌前,动也不动。突然,放置在桌面上的通讯玉符闪了闪,一道优雅矜贵却含着点不易察觉的傲慢嗓音,于室内慢悠悠地响起:“舅舅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拾月,舅舅将一切都办妥了,“冯荣立即回过了神,将玉符拿在手中,语气里含着股试探意味,“你舅父那边,不知”“噢,这个啊,"玉符那边传来轻轻一笑,“舅舅放心好了,舅父这边其实已然松动了不少,想必要不了多久,舅舅同冯迁表兄便能被一道接回天策宗了。”“那就好,那就好。”

得到了想要的答复,冯荣脸上带了笑意,还想着再寒暄两句,只是还未开口,就听玉符那边再次响起:“舅舅还有事吗?我这边还有其他事要忙。”腔调微哑,懒洋洋地,带着浅浅的倦意。

“无事了,无事了,"冯荣略有些尴尬,五指紧握成拳,轻咳了一声,但还是道,“拾月便先忙吧,舅舅这边不着急的。”中洲太微府,天策宗,静室。

容絮将玉符随手扔在一旁,斜斜歪靠在垫着金线缂丝蒲团的圈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桌面上那副平铺展开的画卷。

上面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鹤,刚落成不久,墨迹还未干。容絮抬手抚上那张鹤图,神情有些恍惚,指腹沿着鹤顶缓缓滑落,直到点在尾羽处,才停了下来。

之后便一直维持这个姿势,许久都不曾动过。周遭那样得安静,他收回手,视线从画上转移,似有所感般抬眸。门被敲了两下,随即从外面推开。

崔执玉立于门外,先是看了他一眼,而后才踱步走到他面前,叹了口气:“絮儿,去同你父亲认个错,这事你本就做得不对,这一次,舅父也无法再偏颇于你。”

容絮看向来人:“舅父,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你怎么一点也不明白?”

见他还是这般?深闭固拒,崔执玉眉间起了隐隐的怒火和失望,压低了嗓音,开口道:“你可是世家之中,甚至可能是天水界之中,唯一一个双法源的修士!”

他越说便越觉得痛惜:“发生这样大的事,若不是被我们察觉到了,你还要瞒我们多久?″

“没了便没了,也没什么好说的,"指腹沾了点金粉,容絮拿起一旁放着的锦帕擦了擦,不以为然道,“于我而言,也不过鸡肋。”若真的有用,为何当初没能如他所想,如他所愿?未来?

直到现在他才清醒过来,一切皆抵不过本质与当下。见他这般油盐不进,崔执玉直直走到他面前,寻了个位置坐下:“你说得倒是轻巧,旁人此生求都求不来的东西,在你嘴里倒成了鸡肋!”崔执玉怒气越发旺盛,恨不得给他一巴掌:“容拾月,我看你的病还是没好清!”

没好清?

是没好清啊。

容絮擦拭的手微微一顿,笑着,静静地看着那张鹤图,一句话也没说。那张略显阴柔的脸上并没有一丝懊恼怨恨,平静极了,像是那种被过往极度痛苦折磨之后,平静到麻木的表情。

活脱口的瞬间,崔执玉便知道他这话说得是有些不恰当了。他满眼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个还尚未及冠的少年人,升起的怒火骤然间消退。他这个外甥尚在他阿姊腹中时,便被灵究宫的微生开断言,必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果不出其然,絮儿一出生便被检测出双法源。只因年岁还小,尚未觉醒天赋法源便由着他的喜好进了天策宗,随他学习阵法符篆。

可以说,无论从哪一方面,絮儿这一生都注定是顺风顺水。可谁知却在一场再普通不过的试炼中忽然陷入昏迷,他们找了各种原因,试了各种法子都没能将他成功唤醒。

就在束手无策之际,第二日,絮儿忽然间就自己醒了过来,醒来时还觉醒了容家血脉传承里的天赋法源。

只是他那阿姊兄婿还未来得及高兴,便发现他们这个从小到大都引以为傲的孩子,不知为何,彻彻底底地疯了。

只一夜。

一夜,世人眼中那个松风水月、贵不可言的世家公子,突然间性情大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疯子,想来,真是可笑至极。为了避免走漏风声,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他们这些亲近之人,都已被封口。因而外人只知瀛洲东璃那位仙姿玉质的少主患了病,却不知到底患了什么病。

直到云鹤一族被屠,他这个外甥才渐渐恢复成原先的性情。矜贵优雅,涵养极佳,就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他们的错觉。可他们知道,絮儿的病根本就没有好全。

这事之后,他们便越发地谨慎仔细,原以为不会再出什么事,可谁知如今又莫名失了一个法源,这叫他如何同他阿姊交代?崔执玉叹了口气,一想到此事,便心绪复杂,愁绪如麻,鲜少有这般倍感无力的时候。

他沉默了会儿,无奈地闭上眼,声音也放缓了许多,开口道:“你母亲如今正在闭关,还不知此事,你父亲已遣人去了云洲山海间。”一遍又一遍的,哪怕是不择手段也非要找到夺他法源的人是谁,千方百计要替他追回来,容絮真是厌烦至极。

都已经试了各种法子却还是追查不出来,难道还不够清楚明白吗?他的法源若不是他自己心甘情愿送出去的,整个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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