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洛丽和塔(1 / 2)
(时间:17年11月15日)
他呆住,他差点倒在铁栅栏上,他造成栅栏震撼,他向她提出“你是华人”的问题,是因为,她跟栅栏里面的小男孩说话,说的是汉语。
这真的让人无法相信,这是最难以置信的链接,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女黑人,说的是汉语,一种有口音的汉语。不是老外的那种漂浮的口音,而是中国南方人的那种口音。
当然了,说汉语可以有各种不同的情况。在中国南面就生活着上百万非洲来的黑人,他们里面有许多会说汉语。但那是学来的汉语。而且通常都是国语,普通话。
而她对一个小男孩说着汉语。
这个小男孩皮肤白皙,一头黑发,长得象是华人孩子。
她呆呆地看着他。她显然也很震撼。当然不是因为他听出她说的是汉语,而显然是因为他直接用上海话对她提问。
这时,忽然就响起了铃声,一种让他想起他的童年的铃声。铃声先是在宫殿那里响起,就是那种学校里上课的铃声。草坪上出现了几个成年女人,她们呼喊着,草坪上的孩子们纷纷向宫殿那里跑去。铃声响了两遍后,忽然变得非常的响,一种有震撼力的响,直接就是在他们头顶上爆炸的那样。
她把小男孩拉近了,隔着栅栏,她亲着小男孩的脸。
小男孩向宫殿那里跑去了。他看到她黑色的脸在发亮,流动地亮着。她哭了。
她转过脸去,用手擦着脸。然后转过脸来看着他。
她说:侬到底是啥宁?
他说:我是秦宁,上海宁。
她说:阿拉先走出去吧再讲。
她走在前面,他跟着她走进了和跟着走出来的那个山洞。
也许是因为心情的不同,他跟着她走着,当巨大的蝙蝠再次在他的脑袋旁呼啸而过,当他再次看见山洞外的日光时,他才发现那些无穷无尽的台阶已经被他走过了。感觉他就是坐着电梯下来的。
一路上她都没有回头,她用背脊对着他,好象对他很放心。
出了山洞,她仍然不回头,一直走在他的前面。
他们经过了那块“游客止步”的牌子,然后她向右拐去。她走的是一条几乎看不出是路的小径。
她没有说跟着他,但是意思是清楚的。
这个山坡上他走过无数次了,可是这是一条他从来没有走过的路。因为这本来就不是路,或者不象是路。
她在一块空地上停了下来。这块空地不小,有几个平米,是一块小小的草坪,草坪中间竟然有一张石头桌子,几个石头凳子。而这几个石头凳子,居然长着中国的样子,也就是说,是那种腰鼓形状的石头凳子。凳子和桌子纤尘不染,象是经常有人在这里打扫。
这里居然有这么一个天地。周围的树和草都是原始状态的,也就是非常茂密,可是这里竟然有这么一个明亮的能一直看到蓝色天空的“密室”。
她在一个石头凳子上坐了下来,抬头看着他。仍然什么话都不说。
他在另一个石头凳子上坐了下来。他说:我们或许应该重新认识一下。
她说:你说吧。
他说:我是华人,上海人。我是十七年前到这里来的,快十八年了。你怎么啦?
他问她“怎么啦”,他是真的被她吓着了,因为她的脸上象是发生了魔方现象,东一块西一块地震动着移动着。
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用双手捂住自己两边的脸颊。过了一会儿才说:上海人?十八年前?
他说:是的。快十八年了。
她说:是从奥曼来的?
这回轮到他进入魔方现象了。当然不是他的脸上,他说的是他的胸腔里。她直接就问到了奥曼。他的心和心的周围都在震动着移动着了。
他说:是的。
她说:牛航?你坐的是牛航的飞机?3月8日起飞的?
他说:是的。难道你也是?
她说:是的,他也是的。你说你是上海人?
他说:是的,你也是吗?
她说:你是姓童吗?
他说:你是说童城?我姓章。
她站了起来,她的双手已经从脸上移开了,但仍然悬浮在空中,两条胳膊张开着,就象她自己就是一架小飞机似的。显然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肢体动作或者说肢体语言有多么奇特。
她说:你是小章,章程?
他说:是的,我是章程。
她居然知道我是章程,一个在那个大会议上绝对是小人物的章程。参加那个大会的,也许有许多人知道黄海浪,有一些人知道云吴,但是知道章程的人绝对没有几个。
他说:你等一下。我猜一下。你是罗莉?不好意思。您是深圳病毒研究所的罗莉教授?
她向他走来。她保持着张开双臂的姿势向他走来,然后她的双臂就合拢了,让他感受到她的厚重的弹性。
他的脸湿了。也就是说,她又流泪了。
重新坐下后,她说:我来这里十八年了,可是我没有遇见过一个故人。
他说:你没有遇见童城吗?
她说:童城?他也在这里?
他说:是的。我明白了。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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