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60文(1 / 4)
嗖——!
当第一支箭穿透滚滚浓烟,扎透副将的脑袋时,昂澈惊骇不已!
昂澈刚刚还在听副将说“天神庇佑我主!”,下一秒箭簇就在他眼前狠狠贯穿了副将的口腔!
其速度之快,众人刚听见空气被利刃割裂的嘶鸣声,那支箭已经毫不留情穿透了副将的脑袋。其力道之狠乃至箭矢余力未消,带着一溜血花深深地扎在甲板上!饶是昂澈这样的弓弩好手,此时也不得不惊愕!须知,此处已经濒临出口,江水汹涌,军舟摇晃,弓箭手要瞄准极难。再者,眼下楼船在燃烧,浮动的热浪会直接影响箭矢的轨迹,再好的弓箭手也难以把控箭羽的方向。
江面上更有烟雾弥漫,除了旗帜鲜艳能分辨出颜色,人影模糊难辨。
这只杂种羊,是怎么射中的?
昂澈却不知,柳元娘见第一箭射偏了,直恨得心头滴血!"……妹子,船要撞上去了,你快下来!咱们要杀贼也不急一时呀!"“好孩子,下来吧!我给你加钱好不好?!”
齐芥娘、蓝蕤娘齐声在海鳅船上劝道,蓝蕤娘尤其焦急,并让海鳅船再一次靠近楼船。
她们说得很对。
正如兰姨所说:行走江湖头一条,不要白送。
鹰咎棱的软剑重伤了她的胳膊,虽然没有动到筋骨,可对于弓箭于而言,灵巧的双手何其重要?她是不该再动了,要做的应该是乖乖前退,最好连偷盗的单子也别接了,重新找个江湖大夫缝缝补补。毕竟柳元娘的这双手,就是她的聚宝盆,她的钱袋子。
可是真的要放弃吗?上一次是鹰咎棱,这一次连他麾下的大将也杀不得吗?!刚刚还壮气凌云、视死如归的梁人将士,此时一个个垂泪涟涟,已然士气全无。没有人哭出声音,没有人怕死。怕的是千辛万苦、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也仍然要失败而已!
眼见战局已改,梁人们仓皇地解开铁链、调转楼船,虏人一个个顿时士气大振!刚刚在江面上囤积的怒火,爆发成了一声声的怒吼:"小子们,屠杀游戏从现在开始了!不要后退,不要手软,不要让你们的父亲蒙羞!""抓住蓝蕤娘,把她的脑袋拿来做尿壶!"
“还有刚才使箭的卑贱杂种!老子一定要斩了她的胳膊,拿来炖汤!”
难道。难道。
只能再输一次吗?只能再一次在虏人面前逃跑吗!?
柳元娘咬紧牙关,颤抖地抬起左手,再一次取箭拉弓!
鲜血从迸裂的伤口涌出来,一滴一滴地坠落在她脚边,很快就被滔滔热浪给烘干了。弓弦在颤抖。楼船在颤抖。整条观澜江都在颤抖。
昂澈兵分两路,一部分手持弓刀,开始围剿火焰中的梁人;一部分随着昂澈的军舟,准备驶出壶口。这一段出去,就是江平水阔,即可恣意杀入中渡镇了。在虏人羞辱性的嘲笑声、楼船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中。
柳元娘咬紧了鬓边碎发。
她一边拉满弓弦,一边低声自语:"20贯一艘的渡船,换30贯一匹的虏马。"“那么,60文一支的箭——”嗖——!
声落弦动,箭射如喷!
昂澈远远看见那弓箭手动作,便机敏地往另一侧弯腰躲避。却没想到,本该是直行的箭矢,竟在热浪的推动下骤然转弯!对方居然借着热浪的浮动,改变了箭羽的轨迹!
昂澈只觉得一股强劲的推动力推着他走!等他回过神时,一只沾满了血的箭羽已经死死地将他的肩膀钉在了船舷上。紧接着,又是破空而出的第三支箭!
年轻裨将正要用刀替他斩断箭杆,二人就听得“哗啦”一声巨响!刚才还亢奋暴虐的虏人将士,也发出了骇然的惊呼!昂澈定睛一看,惊骇地发现——
那只刚刚挂出来的、沾满了人血的三狮白囊旗,竟然又一次被梁人射落!这次是连旗带杆,齐齐断裂,一并掉进了黑洞洞的江水中。虏人大惊。
那是刚刚向天神祈祷过的帅旗!是贵种被庇护的证明!
昂澈亦惊怒不已:这是他第二次丢了帅旗,第二次!还就在他的眼前!愤怒哽住了他的喉咙。
良久,这只受伤的狮子才阴郁地发出命令:“——登船杀羊,一个不留。”
而借着帅旗被斩,虏人惊愕的这个空隙。梁人们勉强鼓起士气,斩断链锁,试图把船只转向。“孩子!”而蓝蕤娘攀上燃烧的楼船,一把将柳元娘丢进了海鳅船。
此时火势成片,战局已无可挽回。蓝蕤娘看着柳元娘皮开肉绽的胳膊,嘴唇颤抖了片刻,对她温柔道:"好孩子,去……找周玉臣,她需要你的帮助。姐姐就不送你了。"
说罢,蓝蕤娘用橹木将海鳅船一推!
她自己则缠紧了腰间的绷带,和同伴一起留在了楼船上。
虏人见蓝蕤娘在此,犹如看见了唾手可得的功勋,纷纷攀船作战,一时竟没有人搭理其余的梁船梁将。更有人大喊:“在那!将军的尿壶在那!”
“杀了蓝蕤娘!杀了刚才的弓箭手!”
楼船上的梁人死士,有刀兵者,即刻与他们短兵相接;没有刀兵的,就用牙齿和拳脚厮杀。
与此同时。
被箭扎成刺猬的舵手,拼尽了最后的力气,将楼船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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