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势汹汹的吻(2 / 3)
想起来,读书时她数学成绩很拉,差点气吐血的数学老师给她改卷后,在刚及格的六十分边留下一个"朽木不可雕”。她缓缓拉到批注最后,男人前面严谨冷肃的专业用语在最后一行字里化开:好好吃饭。
羽毛尖儿在指腹滑过,朱伊伊停下滑动鼠标,拿过手机,思来想去,还是给贺绅发了一条消息:[谢谢。]
那边的人依旧回复很快:[记得吃饭。」
朱伊伊表情柔和地戳着屏幕,“好”字还没发出去,对话框又弹出一条。邪恶资本家:[不然下去给你送饭。」
?
神金。
还威胁她。
朱伊伊熄屏,反手一个免打扰。
晚上有跟工作室的庆功宴,朱伊伊和凌麦踩着点下班。凌麦直接去了工作室,朱伊伊中途回家收被单和衣服,京城冬日气候难捉摸,傍晚星露霜雾齐降,衣服变潮容易发霉。朱女士最近还在宣州没回来,只能她跑回去一趟。
回到家,朱伊伊第一件事打开空调,等暖气充盈整个屋子,脱掉厚重的羽绒服外套,只着一件修身衬衣。
单薄的布料勒出曼妙曲线,小腹的隆起暴露无遗。反正是在自己家。
朱伊伊去阳台收好被单、枕套,全部叠好收进柜子里,等朱女士回来再铺。忙完,看时间尚早,边朝浴室走边拆开头绳,庆功宴那么多人总不能邋里道遢地去。
洗头是当代年轻人最高的社交礼仪。
朱伊伊走到淋浴边,打开开关,调到适合的温度,打湿头发。不料几近站立的角度,修身的衬衣湿了一大片,水珠也全进了眼睛和耳朵。她不适地关掉沐浴,躲到一边,“呸呸呸″地吐掉水。
勉强睁开眼,透过镜面看自己被打湿的狼狈样,好气又好笑。朱女士在家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人一走,立马显出麻烦来了。一一她没法自己洗头。
不管是陈旧低矮的盥洗台还是淋浴,只要洗头都得弓背弯腰,折弯成一个卷曲的程度。虽然四个月的肚子不算大,但圆鼓鼓地挺在那儿,里面又是小宝,朱伊伊不敢随便冒险。
大门遽然被人敲了敲,噔噔两声响。
见没人应,又敲了几下,有条不紊,慢慢悠悠。“来了来了。"朱伊伊随手扯下一个毛巾,包住湿哒哒的头发,弧度明显的肚子被她藏在门背后,开门时,只探出半个脑袋,“谁啊?”楼外风雪交加,老城区没有铺设地暖,门一开,走廊的冷气铺天盖地。没得她允许,男人没有妄自踏入,直挺挺地站在门口,淡淡的嗓音夹杂着冬日清寒气息飘来:“是我。”
朱伊伊眨了眨沾水的眼,朦胧视线变为清晰。看清来人,遮掩肚子的姿态放松,挡住门板的手却攥紧,作出提防姿态:“你来我家干什么?”
送饭还送到家里来了???
“围巾,”他手里抓着一团毛绒绒,“昨天吃完饭你走得急,没拿。”贺绅昨天起身便是准备提醒她。
谁知道小姑娘跟见了鬼一样,脚下生风地溜走,生怕跟他多呆一秒。“你怎么不给我发消息,我上班拿就行。"朱伊伊极拉拖鞋,走到玄关,拿过围巾挂在墙壁上。
“发了。”
“我没收到啊。"语毕,朱伊伊想起她给他开了免打扰。好吧。
怪她。
看她湿淋淋的头发,贺绅眉心一皱,手臂舒展,圈着朱伊伊进门,右手背到身后一推,门"咔哒"一下关上,隔绝凛冽寒气。“怎么没洗完?”
她没来由地窘迫:“……弯不了腰。”
贺绅眸光扫了扫她的腰腹,沉默,一句“对不起"和“辛苦"在薄唇边来回徘徊,最后喉结滚了滚,低声道:“我帮你。”城南房子面积小,划分出客厅、卧室、阳台之后,浴室显得更小,平时朱伊伊跟朱女士两个女人在里面都挤得慌,现在贺绅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走进去,瞬间拥挤没地方下脚。
两人几乎是肉贴肉走。
“等等,"贺绅按着朱伊伊的肩膀,让她靠着墙,出去拿来一个藤椅摆在浴室中间,“你坐在上面,头往后,这样眼睛和耳朵不会进水。”朱伊伊踮脚,避开水,踩着棉拖坐到藤椅上,按照他的话照做,脑袋往后仰。
贺绅拿下喷头,调节水温,他没用过这种手动的淋浴,一下子开得太大,虎口被烫的通红。他皱了下眉,没管伤口,继续调节,被烫红的地方接触到合适水温后,缓解那阵针刺般的痛意。
手指穿过朱伊伊的头发,慢慢捋直,洗发露揉搓出白花花的泡沫。柔软又奇妙。
这就是贺达荣口中的"用心"吧。
“伊伊。"他忽然开口。
朱伊伊被伺候得太舒服,懒懒地"嗯”一声。“我们和好吧。”
猝不及防地求和,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朱伊伊蓦地睁开眼,撞进头顶贺绅深邃的眼底。
她好像从没说过,贺绅其实生了一双很好看的眼睛。轮廓完美,瞳孔清亮有神,笑时眼皮褶皱出一条浅浅的弧度,温柔绅士。看谁都深情。
很久以前,朱伊伊沉浸在他的深情里,她也以为,他足够喜欢她。可结果也看到了。
都是假的,都是演的。
他利用她这个事实抹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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