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放我回家（1 / 2）

三天后，县令派出去的人在两县交界的地方找到了李胜。李胜遇到了“劫匪”，被扒光了衣服、拿走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正躺在路边奄奄一息。

他们给李胜灌了半壶水，喂了口馒头，把李胜带回了县衙。

李胜低着脑袋，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不敢有任何挣扎。

“李胜，本官问你，你有一同乡，名叫马直，是吗？”

“是。”

“半月前，你以做生意为由，将马直带到了蒲县，是吗？”

“是。”

“本官问你，马直现在在什么地方？”

“……”听到这个问题，李胜浑身一颤，脑袋磕到地面，却不敢开口说实话，“回县令大人，我不知道。”

李胜心里有自己的称。

万一糊弄不了县令，顶多挨她一顿打，但万一惹恼了蓬莱楼和蓬莱楼的老板们，那才是真的吃不了兜着走。

李胜不想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大胆！”县令将惊堂木扔到李胜脸上，“啪”的一声留下醒目的红印，“本官再问你一次，马直现在在什么地方？”

“县令大人啊，我真的不知道。”李胜急中生智，临时编出像样的理由，企图蒙混过关，“刚到蒲县，我和他就遇到了劫匪。我被劫匪打晕了，他被劫匪带走了。苍天可鉴啊，我真的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李胜将矛头指向并不存在的劫匪们。

“大胆！”县令一时间难以判断李胜说的话是真是假，沉默片刻，只好下令，“把他先关起来，在没有找到马直前，不能放他出来。”

暗房里的时间流逝速度变得异常缓慢，明明才过了三天，马直却感觉过了三年。除了一扇门，一张床，暗房里什么都没有。

窄小的空间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好饿，好渴。

马直蜷缩在墙角，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企图和身体的进食本能作斗争。

就在这时，门开了，不离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进来。“快醒醒，趁长公主不在，你快把它喝了吧。”

“你……”听到声音，马直缓慢抬眼，透过门缝看到繁星密布的夜空，他顿感陌生，愣了好久，才将视线移动到不离身上，“是你……”

马直记得，不离是夏依依身边的侍女。

她来这里做什么？

马直像刺猬那样竖起全身的刺。

“嘘，别出声。”不离赶紧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将热粥递到马直面前，“长公主现在有事，我只有一炷香的时间。马直，我知道你饿了三天，你快把它喝了。”

“我不喝，你拿走吧。”马直没有伸手。

“不行啊，你要是不吃东西不喝水，就会闹出人命。”不离并不是真的关心马直的死活，她只是担心在长公主府闹出人命，会让所有人受到连坐。

不离是夏依依身边最得力的侍女，肯定会得到惩罚。

“那就让我死了吧！”

“难道……你不想再回家看看娘亲吗？”

“娘亲……”

“是啊，你还有娘亲，还有家人，你可千万不能死。”不离再一次将热粥递到马直面前，“喝了吧。”

这次，马直没有拒绝。

马大娘病倒了。

是心病，解铃还须系铃人。但眼下，马家兄弟没能从李胜嘴里知道马直的下落。一想到马直生死未卜，马大娘就开始剧烈咳嗽。

一口鲜血从马大娘嘴里喷出，溅落在地。

“怎么办？”马忠急得团团转。

“我去找郎中。”马义转身就要跑出家门。

“别去……咳咳，回来。”马大娘想要抓住马义的衣袖，却差点从床上翻落，“我这身体啊，不行了……别去花冤枉钱。”

“可是……”

“别可是了！”马大娘的声音突然变得厚重有力，像是回光返照，“等我走了以后，你们一定要把马直带回家。无论多远，哪怕只剩尸体，也要给我带回家，明白吗……”

“娘亲……”马忠马义“扑通”两声跪在床前。

“答应我！”

“好……我……我一定做到……”

“我的儿啊……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马大娘咽下最后一口气，却不肯闭上双眼。

因为家里没钱，马家兄弟只能用草席裹住马大娘的尸体，打算草草下葬。邻居们不忍心，东拼西凑给马大娘凑出买棺材的钱，才让马大娘体面地离开世界。

马家兄弟在墓碑前披麻戴孝。

马义抹掉眼泪，愤然起身，“二哥，你就在家里等着，我去想办法把大哥带回来。既然县令找不到人，那我就靠自己的双手把大哥找出来！二哥，我决定了，我要去京城告御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相信陛下会为我们做主！”

马义知道，县令不是找不到人，而是不想再花时间与精力浪费在这件事上。既然李胜已经给了马家相应的赔款，还能让他做什么呢？

“你……你在说什么？”

“我要去告御状！”

“你……你别傻了……京城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离这里足足有十万八千里。难道，你以为靠两条腿就能走到京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