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众相孤舟赴北荒(九)(1 / 2)
长生心中悲哀不已,自他下山以来见到倭寇行凶奸人伤民,自己善心帮人却被欺骗致使酿成大错,又看到难民自相残杀你争我夺,好不容易被人所救倾心托付却又被欺骗还要被人拐卖。
俞长生一下子心中寒凉失了防备,加上本就腿伤不稳,一下子跌倒在地撞到了门板。
他这一摔出了动静,那屋中的四人本就在商谈非法掠卖人口的事情俱是警觉,听到动静马上就出来察看。
只见俞长生呆呆坐在地上魂不守舍表情呆滞,想来应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索性也不再装那慈眉善目的假模样了,纷纷露出了本来面目,温婆陶伯脸上温容不再,取而代之的满是凶恶阴险。俞长生不想人之面孔竟能如此无常之变,这下才真的感觉到了恐惧。
陶伯道:“这小子既然知道了事情原委也不打紧,直接把他套头绑了,待夜里无人时你们直接带走就行。咱们钱货两清,你们之后再把他卖给谁为奴为仆,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那两个汉子点头同意,上来便要抓俞长生。长生腿伤未复心中悲戚,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许多,猛地一拳“虎踞龙盘”打出,正中一人腹部。
那人不想长生真有些武艺手段,躲避不急挨了个正着,连连弯腰干呕。另一人见状也是十分意外不敢轻易上前。
但俞长生却深知大事不好,他的功夫拳力绝不是这点威力,看来身体所中迷药慢毒还在作用自身。
他想起方才不久温婆又让他吃了些饭食,想来里面也必然被下了药,现在情况危急不可拖延,他忙的又是一掌“龙探涧潭”拍向另一人,却也是威力平平,虽将那人震退却并无伤毫发,此时他脑子又开始有些昏沉头晕,长生瘸着退就要转身逃走。
温婆急忙道:“这孩子刚才吃了下了迷药的饭汤,不要怕他,赶紧将他擒住!”
温婆所说果然不错,长生体内迷药本来就余劲未除,他又吃了新药,现在动武血气涌动加快了药劲,说话间便感觉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加之他的断腿之伤未复,这惊慌逃跑间一下子就摔倒在地。
陶伯道:“这小子有些本领,以防万一,当废了他的功夫。打断双臂再行接续即可。”
俞长生闻言心中大惊,不想陶伯竟能如此狠毒,他还想起身反抗,冲对方出掌挥拳,却感觉真气难提毫无拳风掌势。那其中一个汉子抄起一条板凳,冲着长生的右臂就狠狠砸了下去!
长生又是一阵剧痛疼的叫出了声,右手臂已经再举不能,那人还不依不饶,冲着长生的左臂又砸了下去!如此双臂皆伤剧痛,俞长生再不能忍疼晕了过去,他失去意识前的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可轻些!若伤的太严重无法医治接续骨头,变成了残疾如何能卖得出去!”
俞长生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关在一间破烂的茅草房中,他现在双臂俱伤,虽然被包扎医治过用木头绑着以固定骨头,但依然疼痛不已,又浑身无力提不上一点真气,等身体完全康复怕是要数月才行了,届时耽误日久,他好不容易打下的一些武功根基,看来是都被人弄废了。他心中再坚强此时也扛不住了,失声痛哭起来。
他既哭自己武功丧失,又哭自己所经历的人间悲凉。他走丢了俞大猷,没有保住夺帅,现在也保护不了自己。他倒在地上不住地啜泣,这茅屋破烂漏风,现在已经入了冬,他也是冷得瑟瑟发抖,冻馁之苦筋骨之伤把他折磨得无以复加。
长生努力回忆着那些开心的经历,那些真正爱护自己的人。他想到了俞大猷,想到了秋叶丹,想到了沈炼,想到了陆流,还想到了徐渭,想到了少林。那些人和事现在仿佛那么不真实一样,原来自己没有了他们的回护庇佑是这么的弱小无助,原来自己的力量如此的渺小不堪。
他第一感觉到自己如此无知且无力,曾经他天真的以为是少林困住了自己,他以为寺里的人都对他不善,那里的人都目光短浅。他以为只要自己离开那里一定能有一番作为,现在他才知道,其实一直以来是少林养育保护了自己。
现在自己武功不再四肢残伤,他年纪尚幼却有了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唯一能支撑俞长生精神的就是俞大猷了。
他反复回忆着俞大猷对自己说过的话。俞大猷一直告诉长生,练功习武也一定要读书明理,是以除了每日督促他练武,也一直让他多看书籍,教导他往圣先贤的道理箴言。
自与冷阴流一战后,俞大猷就教过他“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俞长生尚年幼不可能尽懂其中深意,但有一点长生确信,就是他始终相信俞大猷,相信先生对自己的教导。
俞大猷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好小子!一定要活下去!”
这句话长生对自己反复喃喃自语,他努力着蹭了蹭眼泪,心中不再动摇了,先生在与不在,自己都要坚强下去。
犹记得,众口传颂,卧薪尝胆,东山再起灭火荼;君莫忘,三载为奴,宿棚食粪,甘作马石誓还都!
一切从头开始,此时要做的就是忍耐,继续忍耐!
那买了长生的人倒也不会让他真的活不下去,每日还是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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