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坦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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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四转身离开,碧桃赶忙走上前来,小心询道:“姑娘,这样会不会动摇人心?”

孟听澜如何没听出来碧桃话里的担忧,安葬好父兄,母亲就遣散了一批府中的人,如今留下的大多都是老人。

把老人打发去庄子上,必会惹来他人猜忌。

可没有什么事能抵得过嫂子与杰哥儿的安危。

思及此,孟听澜心意未改:“心有不服者,也可拿三十两银子离开将军府。”

府里的动静,还是惊动了沐婉。

犹豫再三,沐婉还是询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惹得你这般大动干戈?”

儿子是她今生唯一的依靠,自孟听澜归家她便把府中之事交了出去,潜心在院中教导杰哥儿。

若非人求到她跟前,她还不知府中发生了这等大事。

孟听澜将手里的弓弩放到条案上,扭身面向沐婉,和盘托出道:“厨房有人在饭菜里下毒,想将我带回来的乞丐杀人灭口,查下去发现事情太过蹊跷,为防止这等事再度发生,我这才出此下策。”

孟听澜跟谢恒在同福酒楼之事,沐婉听身侧的徐嬷嬷说过,因而也知晓那乞丐是谢恒谋害孟听澜的把柄。

无需多想,也能猜到是谢恒收买了厨房的人,想杀乞丐灭口。

孟听澜的意思,谢恒还收买了更多人。

收买人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何况还是收买老人。

谢恒为何要这么做?纵是恼怒孟听澜,也不该做到这种地步,何况孟听澜才归家不到半月。

强压下心中忐忑,她声音发颤:“他为何要这般处心积虑对付将军府?将军府可一直对他不薄。”

听到沐婉说的是“将军府”而非她,孟听澜便知嫂嫂心里已有了猜测。

她敛下眼眸陷入沉思,私心里她并不想让嫂嫂和侄子卷入将军府和谢恒的仇怨中。

可谢恒一早就盯上了侄子,若嫂子与侄子不心生防备,将来说不定会中谢恒的诡计。

孟听澜的沉默,让沐婉愈发不安,她着急地抓住孟听澜的手:“听澜,我跟杰哥儿都是将军府的人,我们有权知道将军府发生了什么。”

此话让孟听澜有了决定,她反手握住沐婉的手,确认周围无旁人,她才沉声道:“我怀疑父兄的死是谢恒所为。”

沐婉嘴微张,饶是心里知晓若非有证据指向谢恒,孟听澜绝不会这般说,她仍觉得惊诧,呢喃道:“怎么会,他们不是战死沙场么,怎么会是谢恒?”

她不断摇头,眸中的泪怎么也止不住,放在身前的手紧攥着,声音沙哑:“将军府这是一心栽培出了一个白眼狼呐。”

孟听澜紧抿双唇,滔天的恨意在凤眸中翻涌,何止是白眼狼,谢恒就是一条毒蛇。

听见沐婉的吃痛声,她才后知后觉松开沐婉的手:“抱歉,嫂嫂。”

沐婉情绪渐平,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嫂嫂放心,我定会为父兄讨要一个公道,让真相大白天下。”孟听澜笃定道,哪怕是豁出这条命,她也绝不会让父兄含冤而死。

沐婉心里也恨,却知以现在将军府的情况,倘没确凿的证据,根本无法撼动谢恒以及谢恒身后的整个谢家。

她劝道:“听澜,无论是母亲还是你大哥,都希望你能安好,”她吸了吸鼻子,艰难地别过头没看孟听澜,“他们不想你因为他们,余生都在仇恨中度过。”

孟听澜起身后退了两步,复杂地看着沐婉的侧颜。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告诉嫂嫂,是想让嫂嫂对谢恒多几分防备,至于将军府的仇都由我来。”

沐婉心生羞愧,激动道:“你拿什么报仇?”

她手指条案上的弓弩:“只靠这么个木头?”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过了,她深吸了口气,又道,“时隔这么久,就算有证据也都被销毁了,你又拿什么证据来证明你父兄的死是他所为?”

孟听澜辩驳:“会有证据的,二哥留下了证据。”

沐婉先是一愣,随即道:“我记得不错的话,你二哥只留下一个红缨和那三个似是而非的字,”她上前一步,“你能想到那是证据,谢,他也能想到,你说他为什么让那红缨保留至今?”

指甲掐进肉里,她也恍然未觉:“即便红缨上真有什么,也证明不了那是他做的,说不定他早已经想好了措辞。”

她不敢看孟听澜,转身背对着孟听澜,说出的话连她自己都讨厌:“没察觉之前,他已经把手伸到了将军府,一旦有所察觉,你觉得他还会留下杰哥儿么?”

不会。

这两个字孟听澜怎么也无法说出,恼嫂嫂畏首畏尾之余,她又不得不承认嫂嫂说得都对。

可让她放下血海深仇独自苟活,她又无法做到。

几经思索,她开口道:“你的担忧我都明白,恕我无法按照你说的那般放下次此事。嫂嫂只需像往日般教导杰哥儿就好,其余的事都由我来,倘嫂嫂觉着上京城不安全,我可修书一封去南山,南山人口简单,机关众多,哪怕谢恒手眼通天,手也插不到南山。”

沐婉紧咬着下唇,脸色苍白,孟听澜的坚持让她深感羞愧。

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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