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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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

阴凉的晨

恍恍惚惚

清晰的诀别

每夜,梦中的你

梦中是你

与枕俱醒

觉得不是你

另一些人

扮演你入我梦中

哪有你,你这样好

哪有你,这样的你

——题记(改编木心诗作)

掌门展开经卷,空白一片,他横看竖看,硬是找不到半点墨迹,遑论文字。他双手发颤,素来镇定自若的面容上肌肉不断抖动着。

韦荩言不紧不慢地开口:严掌门,我已经遵守了诺言,你是否也要遵守承诺?

他紧紧攥着经卷,双手青筋暴露,目眦尽裂。

秦艽和允淑面面相觑,猜想他接下来会不会抽刀砍碎帛书或者一把烧毁,玉石俱焚。

良久,他交出了经卷。吕婧禁不住伸出手,却撞见他冷漠的眼神一扫,讪讪地缩回来。他慢慢卷好了经书,侧过身,向着允淑说:过来。

秦艽推了她一把,她愣愣地一步步上前。他递给她,依旧淡漠地说:给你。秦艽却分明听出当中冰雪消融的意味。

她伸手接过来的瞬间他像是耗尽了气力,猝不及防倒在了她的肩上。允淑一时难以支撑,扶着他坐在地上。

掌门回过神,逼近他们,喝令:还我经书!

他紧了紧允淑的衣袖,靠在她身上,讥诮道:幽荧的毒虽然解了,但解药上涂着断肠,你不怕的话,尽管随意。他虽是垂危,气势不减。

掌门顿感五脏俱焚,气急败坏,抬脚要踢他,允淑眼疾手快,出手抵挡,一记流水斩拂过他的双膝。

没听到躯体猝然倒地的声音,反而听到吕婧撕心裂肺尖叫,抬眼掌门急速陷落在深洞中。

滩涂渐渐泛起泠泠水声,秦艽叹口气,说:我去找人进来接应。

月初东山,朗照千里,清辉一片,宛若梦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他低低地笑道:反败为胜的滋味怎么样?有我在,好歹不让别人欺负你。纵然十分虚弱,还是听得出语气里掩饰不住的骄傲。

她挤不出笑容,抑制住颤抖声音,哽咽道:虚白——

他说:虚室生白,这里便是藏经的虚白之室……他说话断断续续,忽然剧烈战栗,说不下去,她握着他的手,试图给他一点安慰,忍不住潸然泪下,泪水沿着脸颊滴落他干枯的头发。

他勉强回复了平静,气息渐渐稳定,说:我为此殚精竭虑,最后不幸身死人手,险些功亏一篑。那人妄想长生,借用巫蛊,以子孙肉身招魂,令我附身已死躯壳。他闭了闭眼,像是疲倦至极,只有微弱的气息,允淑心知他大限已至。

她说:我知道,我来找你了。

他低低笑了,笑声中充满了愉悦,仍旧不忘和昔日那样嘲笑她:你还是很笨。说着,往她手心中塞了一个物事。她借着皎皎月光,看见是一个八子铃,认得是自己昔日的旧物,含泪笑道:我说怎么不见了,原来是你偷走了。

他说:一个赝品,有什么好拿的?你向来不肯让我。

允淑说:我为什么要让你?

他轻轻叹息道:你已经比我大了。她再也忍不住,泪水簌簌流下。

还是这样麻烦。他叹气道,日后我不在,不要被人欺负。

好。她含泪轻轻答应他。

他表情似是满足,蜷了蜷身体,疲惫地闭上眼,含糊地说了什么。

耳边潮声越来越响,淹没了细碎的细语。

秦艽折回来,看允淑仍旧坐在地上,潮水涨到不足三尺外,身边是一具零落的白骨。曾晓扶着她站起来,她说:收好骨头,葬了他吧。

若得真情,哀矜勿喜。

秦艽收好地上的经卷,叹了口气。

翌日,马车上,秦艽说:我后来问了掌事,他说当日除了韦荩言,还有一具少年的遗体,本想多买一具棺材收敛,结果掌门命令就地火化,正在焚烧,窜出来一大一小两只白貂,咬伤了二人。他心里害怕,背着人藏着骨灰。

允淑开启了坛子,摸出几根细小的骨头,苦笑道:这是它们罢,他的两只幽荧,后来殉主了。也好,这样他也不寂寞了。说完,放了那一枚铃铛进去。

曾晓问:你打算怎么安置他的骨灰?

允淑说:我先葬在家里,等打听到他的亲人下落,再还给他们。

秦艽说:天大地大,或许很难。

他递过来经卷,说:其实,经卷上的文字是暗纹,那日昏暗,掌门心急,竟然没有察觉。后来,我们在暗室发现他,已经气绝身亡。

曾晓苦笑道:我送你回去,还要参加他的丧事。

她抱着坛子,默默听着,没有说话。

不久,曾晓写来书信,说掌门故去后,掌事说出了埋藏多年的秘密,原来韦荩言的亲生父亲是魔教教主,母亲是掌门的小女儿,掌门以外孙身上有魔教血统为耻,软禁了女儿,教主侥幸逃离,韦荩言送到七星镇韦家抚养。掌门负伤,久治不愈,病势日渐沉重,为了续命企图得到传说中归于魔教的白缣经卷,利用韦荩言为诱饵迫使教主现身,不料父子相认,他知道自己身世万念俱灰,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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