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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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是鱼与飞鸟的距离

一个在天

一个却深潜海底——题记

同窗陆陆续续开始整理行礼。这日,颇黎和曾晓一起买东西回来,见门口站着个人,听见她们的脚步声,转过身,面无表情地说:程师姐,请你马上回乾字坛一趟。

马上?颇黎和曾晓面面相觑。

她认得这是汪师弟,心里想起自己窥破的隐私,怕曾晓窥出端倪,牵连她,匆忙和她道别,跟着他走了。

等她到了乾字坛外面,有些不寒而栗,忍住不问汪师弟,她更害怕他。

到了门口,低着头的吕婧忽然抬眼,饱含深意地与她对视,面色前所未有的沉重。然而亦是沉默。颇黎一时间不敢同她打招呼。

进了走廊,静悄悄一片,清晰可闻自己的脚步声,如同孤寂的独舞。窗下站着一身雪色的夏侯丰,他微微垂下眼,收敛起常见的微笑,表情似乎十分怜悯。她心跳得厉害。

进了房间,她看到了劳师伯、吕婧的师父,所有乾字坛有名望之人都在,皆是一脸肃穆,座中的银发老者面生,却有点熟悉。她惴惴不安地行了礼。

劳师伯开口:程颇黎,今日召见你,有重要的事情。

她屏住呼吸。他继续说:第一,你师父不幸亡故了。

她顿时面无血色,失声道:不,不可能!我,我,师父,十天前还出现在我面前!

劳师伯沉声道:荩言十天前奉命抵挡魔教进攻,中了他们的圈套,伤重……不治。

老者一字一句,说道:三天前,同门护送他最后一程,回到七星镇,入土为安。

颇黎模模糊糊意识到他的身份,心在颤抖,涌出眼泪,这才相信了他们的话,想起十天前他还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同自己说话,怎么忽然之间阴阳两隔?热突突的活人死了,怎能不如遭雷击?她想起年幼时某位邻居爷爷去世,宛如梦幻般消失。而韦荩言的音容笑貌,刻骨铭心,他还这么年轻,人生排得满满的,功成名就,结婚生子,名满天下,可是,可是——生生切断的滋味,痛不欲生。不久前还和她说话,生气,倏忽沉入幽深的地府,再也不能相见。

不知过了多久,劳师伯说:本来,你应该以弟子的身份守丧,然而,荩言的死,和你有莫大的关系。

他看了一眼吕婧的师父。她点了一下头,说:唉,本来荩言受了内伤,在门派闭关养伤。我们为了让他安心,一直秘而不宣他的行踪。那日,你擅自攀爬凌云峰,消息又走漏了,他听到了,十分担心,带伤去寻找你,怕掌门责罚,谎称自己已经痊愈,于是再次去探查魔教,不料——不料深陷险境,他又重伤未愈,败于妖人之手。不必多说了。

掌门出言制止,凝视她,说,程颇黎,你的无心之失害了自己师父,亲者痛,仇者快,你可知魔教猖狂,年年侵扰无辜子民,凭着我们天玑派时时刻刻拼死抵抗,方才让武林太平,不仅是一方百姓平安,而是举国安居乐业。这些,哪怕是你们一般弟子如何得知?荩言自小由我教养,忠厚诚恳,本想看着他成家立业,护苍生子民,谁知英年早逝……你虽无心,却令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痛失至亲。

颇黎忍不住落泪,万般悔恨,听着这字字句句皆是泣血。

掌门顿了顿,压抑住内心的悲恸,说:你,毕竟是门派弟子,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不想通知官府,毁你半生。但是,亦不能姑息此事,我已决定,废去你的武功,翌日,逐出师门,不再是我门派中的弟子。你,可认罪?她自知满身罪孽,含泪应允。

吕婧送她出去,眼睛红红的,低声说:小师叔,是掌门的孙子。

等她回到了寝室,独自收拾行李。

曾晓过来,吃惊道:这么着急,铺盖都收起来了,不是五天后才走吗?

颇黎扑在被子上号啕大哭,吓得曾晓手足无措,忙柔声安慰:怎么了,发生了事情?别憋在心里,别难过了。

颇黎越想越难过,心如刀割,哭得两眼都肿了,双肩颤抖,不胜凄恋。曾晓递给她帕子,拍了拍她的肩膀。颇黎待要说出原委,又在吐出口的瞬间心潮澎湃,越发心痛。

曾晓安慰一番,出门去了。过了一阵子,她领着常林进来。常林搭着她的肩膀说:别哭,这不怨你,不是你的错。我们都听说了。谁何尝想发生这样的意外,不过是巧合罢了。怎么能怪你呢?

颇黎哭道:可是——可是,如果我不任性,忍着点,就没事了。

唉——她长长叹了口气,说,我只能说,造化弄人罢。

曾晓沉默了片刻,说:是不是明天就要下山?我俩不睡了,帮你收拾行李。

常林也说:既然如此,我们帮你,有事你尽管说,要是来不及回家,我在城里有房子给你住。

颇黎摇摇头,说:我想尽快离开。三人忙了一夜,终于打点好了行装。

分别前,颇黎对曾晓说:师父一定怨我,我也没脸去见他,请你帮忙,若是经过七星镇,帮我给他上一炷香。我,回家,会请人年年为他做功德。

曾晓答应了,说:好,我记住了。你一路小心。

常林说:平安到家,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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