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别(1 / 2)

加入书签

几天过后,一切恢复了秩序。这次在离字坛学武的时间不太长,仅仅三个月,之后作为高级弟子的他们接受为期一年的集体训练,进行甄选,通过考核的人能够进入玄机阁,成为正式的入室弟子,淘汰的人只是一般弟子,都可以拜师学艺。

暂别之前仍旧有考试,这一次,提前一个半月,颇黎着手准备。

这天刚练完,姜宛红师姐兴高采烈走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表扬道:师妹,你练得很好,你师父私下都夸你,不知道你怎么忽然间突飞猛进,让人刮目相看。

颇黎有些腼腆,一时间又找不到谦辞,只是觉得古怪,在她心中,韦荩言一向不假辞色,怎么可能不吝溢美之词呢?纵然她有了进步,但比起天资聪颖的吕婧,自愧不如。

师姐笑容可掬地说:你好好努力,等过了一年半载,升为入室弟子,学得一身本事,称霸武林!

她虽然对扬名天下没任何兴趣,但是也颇受鼓舞,满怀希望的感觉不错。私底下,她渐渐觉得应该更加上进明朗,和韦荩言一样也成为入室弟子,既然立志学武,就用心提升自己。

等吃饭的时候,吕婧和她一起走,忽然说:颇黎,我真羡慕你。

她故意岔开:羡慕我长得比较矮吗?

吕婧嗔怪道:不是——你知道吗?咱们的掌门亲自给小师叔牵红线,定了一门亲事,据说嫂子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颇黎有点意外,没想到他的人生如此突飞猛进,她连前途还没定下来,家里一再嘱咐暂且不要考虑婚嫁,而他已经商定终身大事了。她原本以为江湖人士崇尚晚婚,没料到竟然和一般人家差不多,一旦前途谋定,登时操心传承香火,刻不容缓。

吕婧手臂戳了戳她,说:你可是有嫂子了,到时候可别太失落呀。

颇黎不解道:为什么你要叫嫂子?我在家没听过这等称呼,嫂子不是哥哥的娘子吗?听起来乱了辈分。

吕婧斜眼嗔道:难不成要叫师娘?

颇黎说:可以叫师母呀。我爹以前教过书,他的学生就叫我娘师母。

吕婧不再纠缠这个区别,说别的事情去了。颇黎注意到吕婧谈论自己师父的时候越来越多,她本人并非很乐意继续这样的话题,一是作为学生,她不喜欢背后议论师长,包括师兄师姐,她也是不怎么提及的,二是韦荩言在她眼里是个十分严谨乏味的人,她宁可同他学艺,不喜欢同他谈天说地,尤其是谈论她的爱好时候,她总是尴尬。

在家的时候,父亲说:颇黎,你从小到大爱读书,我们也尽量支持你读好书,一般人没有兴趣像你这样沉醉于书籍。然后,他带点遗憾地说:你可以读点经书,沉下心来,也是好的。

如果心有城府,那么颇黎心里有一座绮丽的皇城,幽深华美的殿堂,富庶熙攘的街坊,雕栏玉砌,脂粉墨香,小桥流水,金碧辉煌。城外十里长亭。背后苍山绵延,埋葬着无数风流人物,墓志铭辞藻瑰丽。她精致靡丽的梦想,在苍莽粗粝的山间显得孤独凄凉,像石屋前挑着一盏琉璃宫灯,格格不入。

春天,她在数屋后的桐花,浮想联翩,扬州城里流传的琼花传说,灿烂芬芳,清夜翩然而至的仙女,名字如花般美丽凄迷,在繁花下翩跹起舞,歌声嫋嫋,不绝如缕。雪天小路,她一步步跋涉着,充满胸臆的是红绡帐,羔羊美酒,烹雪煮茶,红妆素雪,白瓷青花坛子里密封的梅花雪水,冷香沁人心脾。然而这里没有承载纸醉金迷气氛的足够富足,她过分细腻的心思在贫瘠的眼下不免有些透不过气。她真是很奇怪的人,宁可戴着老色的发带,却渴望见到织金缎子和缂丝锦绣。她决定下山后,要到余杭镇住一段日子,体验吴门烟水中的生活。

吕婧毫不掩饰对韦荩言的关注,颇黎并非无所察觉,一次两次或许只是一般的仰慕,三番五次,未免过于热切。当然,他有足够的资本赢得这里女孩子的青眼,虽然对于颇黎来说,他过于端正了,直至刻板的程度,她本人也是习惯于拘谨端正的,并且庆幸他性格如此,自己反而更自然地专注地学武,但未必喜欢。

她不反对任何人喜欢他,然而频频在她面前表现艳羡之情,她又有点尴尬,或许当地人性格如此,不掩饰内心的情感,有时甚至有些喜怒无常,不过她也觉得是个优点,顾虑太多,反而容易忽略最真实的感受,反应迟钝。至少他们相处容易。她不愿意用觊觎来形容吕婧的言行,解释为她实在太喜欢,尽管颇黎本人毫无同感,也只能笑纳她的各种赞美。

三个月转瞬即逝,颇黎暂别离字坛,参加集训。训练内容十分枯燥疲乏,以往还有时间消化授课内容,今时不同往日,白日匆匆忙忙上课,只有晚上能够自由安排。

颇黎十分排斥这样的安排,越来越没有兴趣练武,这样的生活,她已经过了整整六年,简直忍无可忍,恨不得立刻回家。然而离家千里,谈何容易。她消极度日,无心向学,成绩越来越差,竟然险些不及格。等她试图挽回败局的时候,又提不起精神,明明要闭关,却耐不住寒意昏昏欲睡。焦躁,懒惰,颓靡,交织于胸臆。她后悔选择了这条路,无心习武,何必勉为其难。她看到成绩时候,又不免难受,决定放弃晋升,同家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