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幻梦（1 / 1）

苏德从一阵眩晕中醒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已经完全不记得了，不，记忆像是被切碎了一样。

“求您救救我儿子吧！”自己身处一片人群中，身旁是一位老妪牵着一个小女孩。

“他跟了您这么多年，他走了我这老东西怎么养活孙女啊……”

苏德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是罗曼城的广场，自己身处人群中，骚动的市民们正在围观广场中央的行刑场景。

行刑前宣读的是罪名与判决，苏德听到了犯人熟悉的名字，也有自己的名字——罪名大致就是帮助自己谋逆之类的。

那名跟随了自己数年的骑士现在横卧在行刑架上一动不动，已然像一具陈尸。只有眼睛还在不住地向这里张望着他的母亲和女儿。

是歉疚还是不舍，苏德还未能分辨清楚，身边的老妪已经带着小女孩一同跪下。

苏德大脑处于混沌中，未待他完全弄清楚现在的处境，情况就已经到了“第四步”——或许曾经能做什么，但已经晚了。

铡刀落下，头颅滚落。

欢呼声短暂的盖过了一切，待欢呼声略微减弱，老人声嘶力竭的悲鸣与幼童的啼哭声才传开来。

周围人群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看向这祖孙二人，苏德不敢暴露，只得躲进人群里，一时间周围的人们都陷入了沉默。

“老子混账儿混蛋！”不知道谁嘟囔了一句，向着圈子里的小女孩啐了一口。

“对！能生出那个恶棍的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人！”旁边人群也开始附和。

如果苏德还清醒的话，他会明白是刚才孤儿寡母的悲怆让欢呼的他们道德感受挫了，才会集体寻找一个由头为自己开脱，去对这对祖孙落井下石。

但现在的苏德只剩下愤怒了，他去扯腰间的佩剑，但什么也没摸到。

空落落的手感让他瞬间清醒了——自从那次事变后他就明白了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带好武器的道理——雨夜带刀不带伞。

利剑不在掌，结友何须多？

自己不可能不带剑来这样的场合，这里不是现实，那会是哪里？

苏德还在困惑，一只手牵住他，迅速把他拽出了人群。女孩的手不大，但握的很紧，直到冲出拥挤的人潮，她仍没有停下脚步，直到折入一处无人的小巷。

“嗨，好久不见啦。”她笑容嫣然。

“你怎么……”苏德认出她来，顿时有些惊讶。

“别这么激动，这不是我啦，只是那本书拟造出的幻象啦。”

“‘那本书’指的是什么？”苏德颇有一种漫画里的人物打破了第四面墙的既视感。

“‘公义’之书，没有人知道它是从何而来的，只知道它代表了时代的‘公义’。”女孩没有在意，自顾自地叙说起来。

“在最初的黄金时代没有不公与不义，它只帮助人们记录事象来厘清世事，你所处的这个世界也是它这项能力模拟出来的。”

“白银与青铜时代的人则只凭实力决定对错，它便将两个人的灵魂放在两端比权量力，强者得以永恒奴役弱者——现在也就是你和普埃。”

苏德心说这书怎么还分这么多时代呢，作者是半吊子文青最爱的叫王小波的家伙吗。

“黑铁时代的公平延续了这些，但总有一些人比另一些更公平，现在的持有者能用这本书模拟事象的权能制造幻境来削弱对手的灵魂，刚才的场景就是特地为你准备的。”

“不过也仅限于此了，现在你们的权限是相当的。”

苏德想象了一把武器，果然下一刻剑就出现在了他手上。

“这里的人都是记录的事象，不是真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哦。”

女孩俏皮的朝他眨眨眼。

“但你是怎么知道的。”苏德有些可疑地盯着她。

“我留在罗曼城的只有分身啦，发现联系不上本体——或者说本体不在[这个世界]里，本来我还不确认，看到你突然出现就明白了。”

“虽然是幻象，但和真人没有区别哦，你要试试看吗？”她解释完又继续挺起胸膛。

“不了，把你现实里的本体送过来我还有点兴趣。大远征后你就失踪了，谁知道你嘴里有几句真话？反正是分身，感觉你到一半突然自爆溅我一身血也不是不可能。”

“我只追求自由与欢愉啊，本来派分身回来也是为了看乐子的呢，没想到刚好被记录进了这个[场景]里呢，现在帮上你的忙了呢。”

辛辛小姐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