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请求（2 / 2）

怕不成，”一声决然的拒绝。只见身披鹤氅的程夫人阔步向她而来，面色端凝，每一步都沉稳得当。

她的笑意是一种老练的坦荡，“我方才在四角亭里看了你们许久了，林四姑娘，我就倚老卖老说一句，你这个年龄的小姑娘要懂得避嫌，让人瞧见你与我儿在一处说话，不晓得的会当你们有多亲密，到时流言蜚语一起，不得了，于我儿没妨碍，于你却是大大的不益！”

容瑾低头应是，眼见那缀着绿松石的暗色软鞋缓缓过来，立在她面前。她心头重重一沉，看来这程夫人说两句还不够，恐怕得站在这儿长篇大论地羞辱她了。

“娘！”程宗纶道：“不过说两句话——”

“你就站在一边儿听着！”程夫人抬手打断他，斥道：“若有个不清不楚的，让宴上的夫人们瞧见了，你负责得起？”

她说的负责自然是娶了容瑾，程夫人怎会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娶一个庶女呢？她眼中能做儿媳的人是容清，一个知书达礼，外祖家煊赫一时的林家嫡女！

容瑾胸口剧烈起伏着，雪愈下愈大了，她不愿狼狈地站在这儿受程夫人的羞辱，便福了一福，道：“谨记夫人教诲，只是容瑾得先走一步，祖母恐怕在寻我了！”

“别急着走，”程夫人忽而伸手拦下她，道：“还有两句话没说完，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若是说了什么让你们这些小姑娘不高兴，那也没法子，良药苦口，该说的我便要说，”程夫人绕着容瑾走一圈，似在上下打量她，容瑾身子挺得笔直，敛目任她打量。

“我也不知究竟是你自个儿借着你哥哥的事儿故意来同我儿说话，还是你祖母逼着你来的，若是你自个儿擅作主张来的，我劝你将《女诫》、《女则》再拿出来翻一翻，若是你祖母让你来的，你就把这两本书给她，让她好好看一看，林姑娘，你今儿或许觉着我这番话刻薄了，但来日你必要谢我！”

容瑾轻声应是，一声儿不敢多言。凭良心讲，程夫人这话没错，今儿她来求程宗纶帮忙于情于理都站不住脚，这几声教训，她认了！

程夫人见容瑾敛目颔首，十分恭敬，气儿略消了，可这时偏偏程宗纶为容瑾打抱不平道：“娘，林四小姐不过是恰巧遇见儿子，顺带着提了提她大哥的事儿，您揣测过头了！”与此同时，几个路过的夫人高声言谈：“方才你可瞧见程夫人同林家老夫人说话了？林老夫人说什么来着，她不说我都险些忘了，程家大郎自小体弱，据说幼时连剑都拿不起来！”

“哎呦，你说这林家老夫人是故意的罢？那这两家的婚事看来是成不了了……”声音愈来愈远。

这话显然是故意说给程夫人听的，程夫人才消下去的火气果然又勾起来了。她将伸手搀扶自己的程宗纶一甩，盯着他怒道：“你听听，你听听人家是怎么说的？不答应便不答应，早早的同我说了也就是了，她还非得提起你幼时弱症，你说她们是何居心？”程夫人面对程宗纶说话，手却指着容瑾。

程宗纶神色也一寸寸阴沉下来，那藏青色广袖漾起微微涟漪，他的右手攥紧了，颤抖着。

容瑾见此情形，虽不知她们说的是什么，却知这话戳中了程宗纶的软肋，她忙摆手，“程夫人，这其中定有误会，我祖母常年不出来走动，许多事儿不明白说错了也是有的，可她绝无贬低程大公子的意思！”

“你住口！我同我儿说话你插什么嘴！”程夫人瞬间被激怒了，回头望向容瑾时，眼中怒火已炽。

当——

忽然，不知何处射来一个石子儿，猝不及防间打中了程夫人髻上的一支卿云拥福簪，连带着那发髻也松散了。

程夫人只愣了一瞬，便反应过来捂着髻尾四处张望，恨道：“哪个没教养小子！”

程宗纶面色突变，立即走上前挡在程夫人身前，鹰隼般的目光往廊上，厢房檐下和不远处涌动扫了一圈儿，没见着可疑之人，“母亲，我先扶您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