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了(1 / 2)
渺修消失了,云端也消失了。
谁都找不到,谁也都没见过。
这两人失踪的一点痕迹都不留,若不是庄王心口上的伤疤,或许他都以为自己他妈的做了一场怪诞的梦。
庄王爷转醒的那天下半晌,好端端的太阳又遮遮掩掩地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地上的雪还没来得及融化,天上便又开始扬扬洒洒。失血过多,即便是换了一颗血心,再强壮的人也还是行动力极小的。
张锐在营帐里守着,庄王转醒的时候,军医们高兴坏了,因为他们的命在皇帝那儿保住了。
“爷”
“王爷您可大安了”
外面的风又起了,呼啦啦的不肯消停,扰得人心烦。可庄王爷谁都不看,左手微微一动,传来一阵儿刺疼,那里有一条伤口。手指蜷起来,捏成一个拳。
有青筋隐隐地暴起,张锐跟了他那么久,早就清楚他的脾气。
他这是,在生气?
“爷?”
“王爷,您还有哪儿不舒服?”
几个人面面相觑,这是咋的了?
司徒翰连说话的力气都极小,他张了张嘴,“滚,都滚”
张锐扯起来的嘴皮子垮了垮,屈了膝盖跪下去,“是属下失职,护主不利,请王爷降罪!”
“滚出去”
庄王疲累地闭上眼,谁也不搭理。
军医扯了扯张锐的袖子,“张副将,咱们先出去吧。王爷此时不宜动怒,有什么话等日后再说吧。啊?”
营帐里没了人,火盆燃得旺盛,暖烘烘的。只是遮得严实,不见太阳,不知此时是何时辰。营帐里安静,火盆里偶尔有一两声荜拨的声响传出来。
庄王闭着眼,右手费力地挪到左手上,摸到手上缠了药纱。
没抓住,她还是走了,这个混账。
老子不会原谅你!绝不!
一个月后大昌远征军返京,甘笑雪也被带回都束。一路上,遇袭多次,庄王伤未痊愈,但对敌手一次比一次狠,随行的军医眼见着他手起刀落的模样,简直心惊肉跳的。生怕他把那颗好不容易装进去的心再给甩出来。
王爷看甘笑雪的眼神儿是能吃人的,张锐也不敢与他多说话,这样的主子反常的很。
自从他醒了以后,他一句都没问起过云端,甚至大军返京的时候他都没提要去小凉宫接人的事。包括哈雅、蒙满在内的所有人,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还是坏,他是不记得有她这么个人了吗?可瞅着他也不像是失忆的样子啊。于是,谁也不敢提。
一个月,阴沉着个脸,没有事便不说话,一点笑模样也无。明明打了胜仗的一支军队,气氛反倒更像是铩羽而归的败将。
倒是有两次,张锐发现王爷会盯着左手拇指上的扳指出神,眼神透着痛苦。那扳指以前不见他戴,但自从他醒了以后便不见他摘下来。
王爷一个凉凉的眼神扫过来,“何事?”
张锐摸着头,像以前一样嘿嘿一笑,“爷,兄弟们打了野味,正架火上烤呢,想请您过去凑个热闹。”
王爷低下头,拔了缨枪的枪头,慢慢的擦拭,“本王过会儿去。”
“欸,好!”
他一答应,张锐心里瞬间就敞亮了。
妈的,不容易啊!
就快到都束了,马上要论功行赏,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还有回家见自己的妻子爷娘,个个都很高兴。喝酒吃肉间,嘻嘻哈哈,这种时候谁也没了顾及,一群糙汉子,围着火堆,满嘴糙话,一口一句你婆娘,我相好儿但听着就是有那么股子窝心劲儿。
“回去了就老婆孩子热炕头”
“哈哈哈”
庄王手上一顿,脸色就沉了下去,他回去守着的是偌大的、没人等他的庄王府。
张锐瞧见了,赶忙顺手递过来一壶烫好的热酒,“爷,暖暖身子。”
王爷接了,没喝,放在一边。
张锐方才瞧见他盯着扳指的眼神儿,心里不确定王爷是不是知道云端已经不在了,但那感觉,他总觉着王爷是知道的。摸摸鼻子转了个话题,“爷,回去以后,如何处置那甘笑雪?”听说甘渠在大昌东部的大军撤了,但也没听见甘渠要赎回国君的消息。
庄王爷看了他一眼,“本王不管,本王要去一趟净一观。”把本王的人要回来!!
张锐心里咯噔一下,眼睛直愣愣的,“您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庄王爷瞥他,那张脸跟现在的天儿一样寒。张锐被庄王爷瞪得讪讪地摸摸鼻梁骨,不敢看他。
“她”张锐酸了鼻子,他说不下去,“属下属下对不住您!”
好歹也是个副将,跪在庄王爷面前呜呜地哭,也是很让人匪夷所思的。士兵们纷纷看过来,嬉闹声都没了。
“但是如果再来一次,属下,也还不会拦她。”
不是她不重要,而是我没资格
庄王爷狠狠地一脚将张锐踹翻在地上,胸口因为怒火而起伏巨大。
周围的人都被点了穴似的,怔住了,这是怎么了?回来的一路上,大家就觉得王爷不对劲,副将也不对劲。
“本王用不着她舍上一条命!本王也用不着你来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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