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释放(2 / 3)
逃一定能逃掉,但却忍着一身污秽,忍辱负重的入了京,眼下皇帝赐他死刑,他本就是自投罗网的,哪有那么容易死呢?
是了,他的本意是想来见着端坐天子堂里的帝王的。
纵使耶律能有天大的本事,他也无法越过层层守卫,来见里头的皇帝。
燕照的额角落下一滴冷汗。
果真便听得耶律能道:“那皇上以为,元鄢臣服议和,究竟为何呢?”
帝王忍不住看向他,道:“他族内不平,又怕朕的铁骑,自然要议和。”
这是大家明面上都知道的事情。
燕照却是抬头,看耶律能微笑的神情,料想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世人都知这胡族新王出于桀族,他的额吉就是天朝人,不如说是闯王妃的母家里出的人。”
皇帝愕然,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这样的事情,但他不知这与元鄢议和有什么关系。
“闯王妃的母家元家。”耶律能想起燕熙给他的那张黄纸上所书的东西,虽燕熙说里头半真半假,但他还是道,“他的额吉是元家的庶女,元令月,陛下不会不知吧?”
元令月这个名字甫一出口,便可见皇帝的身子一僵。
燕照却不知,元令月这个人有何过往。
“她还活着?”皇帝疾步下了高台,竟不管不顾耶律能身上的味道,靠近了他。
燕照暗暗记下了元令月这个名字。
耶律能却笑了:“活得很好,被元鄢尊为草原之母,起码活得比在天朝要好。”
那黄纸的最后一句还呈了:元令月,过往平亲王之发妻,入府一年病逝。
即是这句话,便能引得人浮想联翩了。
可惜贺续是后续之妃所出,不然就更耐人寻味了。
耶律能笑了,黄纸上只一句,皇帝与元令月有旧,他便决意要上京来了。虽不知其中到底有什么旧故,但耶律能知道,既是假死脱身,其中定有秘辛。
更何况元令月出现在了北方的草原,以皇帝这般多疑的性子,只怕会对元鄢更加防备,这才是他想要的。
耶律能舒展了身:“陛下,您该留我,而且应该叫我来平衡元鄢的势力。”他昂起了头,“毕竟整个胡族就只有我能与元鄢抗衡了。”
他在草原的势力不下于元鄢,只是在天朝境内束手束脚了。
燕照一声不吭,跪在侧仿佛是一个隐形人,这个时候便是最怕被皇帝注意到的时候。
她轻轻的横了一眼耶律能,终于知道了耶律能的意思。
他是想借元鄢身世之手,或是说借元令月,引起皇帝的猜疑,来阻断元鄢议和之路。
耶律能继续循循善诱道:“陛下,元令月一个天朝女子,假死去了边疆做了异族夫人,真有那么简单吗?”
可见的,皇帝的手紧紧握了起来,他凝视了耶律能一阵子,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黄纸上所言仅此而已。
耶律能知道燕熙没有完全信任他,她知道的一定更多。
可仅于此,对耶律能来说便够了,他本就是桀骜的孤狼,不会与人合作,便是只有这么一些秘辛,他也能装作全部知晓,慢慢诱敌深入。
您瞧,这皇帝不就是如此吗?
耶律能高深莫测的模样,他示意自己手上脚上的物什。
皇帝愣了愣,叫来了人。
耶律能以为皇帝会叫人给他解开,没成想却是亲自俯下身子,拿着钥匙给他解开了锁。
燕照目瞪口呆,神色凝重。
沈介却低下了头。
皇帝神色郑重地对耶律能道:“朕可以放你回胡族,此前在天朝境内所做之事一笔勾销,只是你需将在胡族替我将元令月的消息传回来,一举一动都要。”
他起身,背过手去:“圣旨作废,待会送你出朝,对外只会说你半路就跑了。”
话是对着耶律能说的,眼睛却看向沈介。
沈介又一俯首,赶紧下去张罗去了。
忽而,他似是才察觉到燕照,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爱卿,今日之事……”
燕照立马俯身表示:“微臣只是送耶律能来此,什么都不知道。”
皇帝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燕照退下后,看着远远的耶律能,双拳紧握,这般,就让他逃了?还是叫他光明正大叫皇帝放走了她。
燕照气血翻涌,眼眸深深的回首望向皇帝所在的殿堂。
元令月?
她的唇轻轻摩挲着,神色沉了下来。
……
午时过后下了小雨,燕照撑着一把天青色的油纸伞,跟在了圣旨的后边,去天牢中迎顾云贺回家。
沈介俯身进了天牢,她在外边等候。
燕照半个身子在廊下,远远便见绣着一身玄色麒麟的国公爷阔步而来。
自上次国公府一别,就没再见过薛仰止了。
京城里的雨落在了巍峨的建筑上,平添了一股磅礴之气,而迎面来的男子阔肩窄腰,挺拔玉立,就这般在满城的烟蒙中撞入了燕照的眼眸。
“小将军。”
那人唤她,这是她第一次听得那个人称她为将军,往日都是叫她小兵小兵的,乍听还怪不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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