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梦境里(2 / 3)
原惟则欲言又止地审视着她。
过了一会儿,原惟也没有对她问些什么,只是起身说:“没事就好。”
傅润宜将那本摊在床上的美学书合上,放回床头,她对原惟说:“晚安。”
原惟看了她一会儿,最后也跟她说了晚安。
之后陌生的房间关掉了灯,傅润宜微微蜷缩着身体,躺在床的一侧,能感觉到这个主卧的空旷,和她小而堆满许多熟悉物品的房间相比,甚至大得吓人。
傅润宜以为自己不太容易适应新环境,可能会入睡困难,实际是夜深了,身体已经太过疲累,精神也急需休息,闭上眼睛,她很快就睡着了。
意识漂浮于一幕幕电影般的场景里,傅润宜猛地坠落其中,像被一张巨大的蛛网捕获,挣不脱,甚至分不清,这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在回忆。
她看见一粒青色的豌豆,被傅雯宁捏在指间,朝她递来。
“你要不要试试?我在你小时候看过的童话书里看到的,只要隔着二十层床垫和二十层鸭绒被,还能被一颗小小豌豆硌得睡不着觉,就能证明自己是真公主呢。”
“傅润宜,你哭起来就像全世界都欠了你似的,可这个家里,有谁欠你的呢?”
“嘘——傅润宜,以后永远都不要让我再听到‘只是想要’这四个字,你还想要什么啊?你得到的还不够多吗?你这么弱不禁风的样子,要是在你那个赌鬼亲爹身边,早死八百回了,这一切都是我替你受着的。”
“不要再抢走我的东西,可以吗傅润宜,我求你知足!”
“跟他定娃娃亲的是我,傅家真正的女儿也是我,你知道他跑来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他只喜欢你,傅润宜,你感动吗?”
“傅润宜,你那副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的样子,真的很恶心。”
“傅润宜,我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希望再也不用看到你。”
“妈妈不在了,我们也不用装什么姐姐妹妹了,你去了新湾以后再也不要回来。”
……
傅润宜听到有人一声声喊她的名字,像是记忆里傅雯宁熟悉的语调。
即使妈妈离开后,她和傅雯宁因距离和时间而渐渐和解,由傅雯宁喊出的“傅润宜”三个字也如同梦魇,一直伴随着傅润宜,令她永远在梦境和回忆里徒劳折返。
可细听着,又仿佛是一道更远的声音喊着她,好像在试图带她逃离循环的旧日场景。
那声音,也是她熟悉的。
傅润宜记得睡觉前她将房间内所有的灯都关了,她睡在黑暗里,意识刚醒,却感觉到了眼皮前有一层薄薄的暖黄色光亮。
她慢慢睁开眼,还未适应的光线骤然戳入,刺激强烈,她先是看见一张失焦的男性脸孔,轮廓十分熟悉,他俯身望着自己,手掌轻拍,低声喊傅润宜的名字。
“傅润宜,你睡着了在发抖。”
原惟甚至已经摸过她的额温,并没有发烧的迹象。
看清这张脸后,傅润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扑过去,将其抱住。
得到依靠后,梦境里的余骇,深藏多年的委屈,倾巢而动,一瞬将她击垮。
原惟甚至来不及对她的扑抱所有反应,就已经察觉到脖颈间忽然洇落的泪痕,灼烫着他的皮肤。
他缓缓地将手臂收拢回来,落在傅润宜背上,掌心朝下抚了抚。
“做噩梦了吗?”
傅润宜窝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原惟试着跟她分开一些距离,望着傅润宜说:“你看着某个地方,注意力集中一会儿,很快梦里发生的事情就会忘掉。”
傅润宜的眼泪一滴滴往下落,她摇着头,哽咽难言地挤出几个字。
原惟分辨着——
她说的是,我永远忘不掉的。
原惟没想到带傅润宜回来会有这种情况,但当他将抽噎不已的傅润宜抱入怀中,他没想着女孩子的眼泪有多头疼麻烦,傅润宜哭得很小声,无声的停顿都似一种哽咽,很令人揪心,原惟只希望傅润宜不要再难过了。
他哄着她说:“没事了,傅润宜。”
傅润宜靠在原惟肩上,顺着他手掌抚背的节奏调整呼吸,很快缓了过来,她睁着湿红的大眼睛,鼻音很重地问:“原惟,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好像是。”
她有点发呆,喃喃问着:“你怎么会来呢?”
因为说晚安前傅润宜的神情语气就有些不对劲,原惟担心她睡不好,过来看看。
“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你这么习惯自责吗?”
傅润宜没有回答,她眼里带着一点不敢冒头的憧憬,小声问:“原惟,你可以留在我身边吗?”
原惟没有说话,像在思考这个并不明确的题面具体问的是什么。
傅润宜也很快意识到话里有歧义,立即解释:“只是今晚,”她拿不准此刻的具体时间,但猜想应该已经过了凌晨,她说,“可能就几个小时……”到时候天就会亮,“今晚”就会到此为止。
即使很不喜欢,这个过程也不会太漫长难熬。
原惟陪着傅润宜重新在黑暗里躺下,她的紧张,隔着半掌距离,也能让同床共枕的另一个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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