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春衫（1 / 2）

姝丽就站在萧宸面前两步远的地方，宫女的春衫穿在她身上如春日的花儿般娇艳，只不过她自己似乎并不觉得。

“怎么远远听见了还不知道掉头走，就不怕惹祸上身？”萧宸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姝丽，语气听不出喜怒。

姝丽偷偷鼓了鼓脸，轻声解释着：“事发突然，奴婢没能来得及反应。”

原来是真有掉头跑的打算呢。

萧宸看她那副模样也知道没人欺负她，于是伸出手将桌上的点心盘子往旁边推了一下，开口：“吃吧。”

姝丽诧异地看着那盘精致的点心，这样的东西她以前也没有吃过，下意识就咽了咽口水，觉得有些馋。

“奴婢谢陛下……”姝丽说着就要跪下谢恩，话没说完，屈膝弯到一半，被伸过来的一只手捏住了胳膊，硬生生将她拉起身。

萧宸没说什么，而被他拉起身的姝丽却有些僵，就站在萧宸跟前将那盘点心一个个地往嘴里放。

御前的点心都精致可口，一口尝下去软糯香甜，虽不知合不合皇上的心意，但的确是合姝丽的心意的。

她低头小口吃进去了两个，站在萧宸面前不自觉就生出了些压力来。

萧宸也担心她吃噎着了，又把手边的茶盏给她推了过去，示意她喝点水。

茶盏在桌面上轻轻划出一道响来，姝丽把脑袋抬起一瞬，撞进了萧宸的视线当中。

“奴婢不敢……”她显然有些被吓着了，脚朝后退了半步，这糕点她吃了也就吃了，但那可是皇上的茶，她怎么敢喝？

萧宸没搭理她，视线缓缓从她身上收了回来。

姝丽被这态度弄得不上不下的，既不敢伸手再去拿点心吃，也不敢出声说要退下去，就愣愣地站在原地，双手在身侧垂着，任人都看得出其中的乖顺。

萧宸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姝丽的反应，再抬头看去的时候看见她站在一旁乖巧的模样，心中轻笑一声，放过了她。

“下去吧，把这点心吃完。”

“是，奴婢告退。”姝丽如释重负，朝萧宸微微弯了身行礼准备退下。

她上前收拾茶点，这时候萧宸撑着座椅微微往后让开了些，这个角度他可以看见姝丽的后背。

不知看见了什么，萧宸的眼眸有些深，出声叫住了姝丽。

“停，莫动。”

他这一声刚落下，姝丽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背对着他，因为看不见萧宸的脸，也不知他为何要叫停，战战兢兢等着萧宸的吩咐。

没想到吩咐没等来，却等来了牵住她腰带的一只手。

宫女的春衫要轻薄些，颜色也是浅色的，外衫被腰带束缚着引到后腰系上。

如今姝丽的腰带却被萧宸握在了手心当中，姝丽没忍住，霎时便扭过了头，伸手就要不顾规矩地将腰带夺回来。

手伸到一半，却又被对方淡淡看过来的一个视线止在半空中，颤了颤，瑟缩着退回去，又试探着想再往前，咬了咬唇，她轻轻喊了句：

“……陛下。”

萧宸手里勾着那截粗糙的腰带，垂眸看着腰带上被姝丽绣上去的花朵图样，随意地嗯了声。

他就只应了这么一声，再多的话也就没有再说，让姝丽撑着身微微伏在书桌上，双手紧紧捏着自己的外衫，生怕对方将腰带扯开。

好在萧宸没有这个打算。

他抬眸看一眼姝丽红透了的耳垂，问她：“衣裳不合身，腰带都松了。”

姝丽只得颤着眼睫，低声回他：“是，奴婢调任来得急了些，这衣裳是林姑姑给的，新的春衫还未制好。”

“未制好，那就穿着这一身在朕眼前晃呢？”萧宸说着，见姝丽结结巴巴地说着不是，勾着她的腰带叫她转过身。

外衫被这样一带，更松了些，姝丽站在他跟前腿都要软了，眼中带怯，求饶一般。

“奴婢已经、已经求了林姑姑，休沐时去寻料子，极快的……”

“奴婢不在陛下面前…唔！”姝丽想说她不在皇上面前晃悠，话没能说完，萧宸已经猜到了她想说什么，松了腰带，抓住她的腰身将她拉近。

姝丽一张小脸红了又白，胸脯也起起伏伏，明显是被吓怕了。

“重新系上吧。”萧宸将她摆正，看她眼泪要掉不掉，又加上一句，“莫哭。”

刚说完，姝丽就掉了泪。

萧宸看她不敢抬头，委屈地手忙脚乱地系上腰带，好在是哭了一阵就没掉泪了，慌慌张张地还不忘收拾好茶点再退下去。

回了侧间，不多时林绫也跟过来了，见她哭了，吓一跳，忙问是怎么了，但问完以后又觉得不该问，姝丽是从御书房出来的，定是被皇上给问罪了，心头指不定怎么怕呢。

想到下午御花园发生的那档子事儿，她有心安慰姝丽，于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叫她别怕。

“不是陛下罚我，是我自己——”姝丽见她误会了，刚想解释，又说不出话来，只能闷声吃了这个亏。

“好了，擦擦眼泪吧，你今日也累了，先回去休息，陛下那儿问起还有我呢。”林绫说着，将她从座椅上提起来，让她走小道回去。

“嗯，谢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