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哀莫大于心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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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突然听到前面有人在交谈,李相夷仗着对环境熟悉,隐匿身形,悄悄的靠近说话的人。

一行人边走边交谈,基本都是李相夷认识的武林前辈,带着他们的弟子晚辈,每人都身着素服,边走边说道:“哎,漆老鬼好容易调教出来两个好徒弟,一前一后都死于非命,也怪不得他想不开。”

另一人说:“是啊,都是这么大把年龄了,一下子听到这个噩耗,谁受得了啊!”

“要说芩娘才可怜,当做儿子养的两个徒弟死了,老伴也走火入魔跟着走了,这云隐山就剩她一个人了。”

“你说那单孤刀也就罢了,李相夷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也这么就没了。”

“也不知道是谁把这个消息传给漆老鬼的,这么不知轻重,明明知道人家在闭关,听到这个噩耗,怎么会不走火入魔啊。”

李相夷听得呆住了,他发疯似的运起十二分的轻功,抄小道向云居阁跑去,那群交谈的人丝毫没有察觉刚才有人在偷听,又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

李相夷一口气跑到云居阁附近,只需转过一个弯,便可看到云居阁的大门,他却胆怯了,转身去了另一个山坡,山坡上一片茂密的竹林,在竹林的对面,正是云居阁大门,以李相夷的目力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大门口挂着的白色灯笼,和前来吊唁的江湖侠士。

他手一松,怀里抱着的丫丫一下子滑到地上,还好丫丫早有防备,只打了个趔趄,便站稳了。而另一只手上提的酒坛子就没这么幸运了,哐的一下砸在地上,咯在一块石头上,破了一个大洞,里面的好酒流了一地。

李相夷腿一软,跪倒在地,身子伏在地上,呜咽出声,也不知哭了多久,突然抬起身来,一口血从口中喷出,身子软软倒下。

许是心中早有预感,又许是已经习惯了哥哥时不时的吐血,丫丫很是从容的拿出一个水葫芦,给哥哥灌了几口水,见他没醒,又翻出一件披风盖在他身上,拿出自己的小手帕,沾了水,把哥哥脸上的泥和血搽干净。就坐在一旁等着。

一直在路上奔波,丫丫早就习惯了,她把“柜子”专门留了一格出来,放了几包路上经常会需要拿出来的东西,比如干粮啊,水葫芦啊,衣服鞋袜啊,马儿吃的草料啊,甚至还有一把据说削铁如泥的匕首,都包成小包袱一包一包的放着,这些包袱上都显示着一行字“一包行李”。

李相夷不过是急火攻心,没过多时便幽幽醒转,沙哑着声音对丫丫说:“我记得我们收的东西里有粗麻布是吧。”

丫丫点点头,她知道哥哥是想给师傅披麻戴孝,她一边拿出不同的包裹在里面翻找,一边说:“哥哥,这些东西云居阁里应是齐备的吧。我这里只有麻布,终究不是正经的丧服。”

李相夷沙哑着回答道“我没脸回去,师父师娘对我寄予厚望,我却不但害得师兄身死,连尸身都被人抢走,不能入土为安,还害得师父因此走火入魔而死,我就是个罪人,不配出现在他们面前。”

丫丫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才好。只能闷声在不同的包袱里翻找,终于找出一匹还没染过色的生麻布,和一大捆麻绳。

李相夷因师兄去世,本就穿着素服,倒也不用再换了,撕下两片麻布,用麻绳做腰带绑在身上,又将头巾也解了下来,换成了麻绳。面对着云居阁直直的跪了下去。这一跪,就是三天三夜,水米未进。云居阁那边每天人来人往,不时地有各路英雄听到消息前来吊唁,谁也不知道在对面的小山坡上还跪着一个传说中已经死去的人。

丫丫隐约知道服丧的一些规矩,但是哥哥重伤未愈,还中了毒,身体本就不好,这么不吃不喝下去怎么了得。可惜李相夷是谁啊,谁倔得过他啊,任丫丫百般劝慰,也只在第三天喝了两口清水。

三天后,李相夷终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道亮光闪过,一根长短粗细合适的竹仗便出现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中,如果没有旁边纷纷扬扬落下的竹叶和一边明显被砍掉一截的竹子,丫丫甚至都以为哥哥是不是也得了一个跟她差不多的乾坤袋,而这根竹仗便是放在乾坤袋里的。

他再次深情地看了看云居阁,低下头,毅然转身向山下走去。丫丫紧紧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拄着仗,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去。

这是另一个山坡,下山过后竟然就到了镇子的中间,丫丫看着哥哥仿若游魂一般漫无目的的顺着路走着,忙快步跑到寄存马车的客栈,将马车取了来,好在客栈伙计业务很熟练,套车速度飞快,等丫丫驾着马车向着李相夷前行的方向追过去没多远,刚出镇子,就把人追到了。

可是不管丫丫怎么喊,怎么劝,李相夷都仿若未闻的继续走着,丫丫觉得他如今的状况比上次从四顾门出来后更糟,上次他虽然也是浑浑噩噩的,可是好歹要听话得多,把他安置在车上坐下他就坐下,把被褥铺好他就知道睡下,把碗筷递到手上他也知道吃东西。而这次,好像除了走路,他就不知道任何事了。不知疲倦,不知饥渴。

走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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