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3)
那天妹妹侯玉婷说的事,可让侯玉梅为难了。她抓耳挠腮地想了一个晚上,还是没有一个结果。第一,这个事绝对不能让外人和父母知道;第二必须得悄无声息地把孩子打掉,可是这么大的事,能保证有人帮忙?能保证不被传出去?家丑不可外扬啊!就因为这两个原因,让她那晚上失眠了,对她来说,这件事现在确实很棘手。
她深深地叹口气,喃喃自语道:“现在办点事,咋就这么难啊!”
她把县医院产科里所有的大夫,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还是定格在同学黄大夫身上。提起这个黄大夫,侯玉梅内心深处激起一丝丝甜蜜来。从小学到初中,他俩都是同班同学,而且这个黄大夫是侯玉梅的忠实追求者和崇拜者。
初中的时候,他们是一群懵懵懂懂的少男少女。那时候的男孩,要是和女孩说句话,都会成为班里其他孩子攻击你的话柄,便会引起许多难以接受的话来:
“哈哈哈,给你媳妇说啥悄悄话呢?”
“你说的啥,能让你媳妇都脸红啦!”
“你咋不拉着媳妇的手呢?”
“...........”
如此之类的话,就像暴风雨一样朝你劈头盖脸地袭来。那时候的男女之间,是有界限的,就连课桌上都是楚河汉界,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念初一的时候,侯玉梅是他们班家庭条件最差的,几乎整个学期都是一件洗得泛白的军衣,那肯定是她哥哥穿小的衣服。头发剪到齐耳根上,嗓门洪亮、大大咧咧地纯粹是一个假小子。她自己无所谓,却有一个恶作剧的毛病,如果见哪个男孩像女孩一样扭扭捏捏、不大气,她就同着全班同学的面,故意和那个男同学说话,而且把脸凑到跟前,假装亲近的样子。那个男孩必定一个礼拜不会安然,课间操,放学路上,都是男孩嘲笑的对象。
黄大夫就曾经让侯玉梅那样戏弄过。黄大夫叫黄关春,父母都是县医院的大夫,家庭条件不错。不过这黄关春虽说是个男孩,胆子却比女孩还小。见到飞蛾、蜜蜂一类的飞虫,总是害怕得大呼小叫,所以班上的同学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黄姑娘”。
有一天中午,那是午睡的时候。那时候的午睡,就是趴在课桌上眯一会得了。侯玉梅见同桌的“黄姑娘”睡的正香,鼾声高一声低一声,像一个初学者拉二胡那样,让人听了烦心,那哈喇子顺着脸颊流在课桌上一片。这个时候教室里除了轻微的鼾声,便静悄悄的。老师都去了办公室,侯玉梅抬头看了看,就悄悄地溜了出去。
虽然在大山深处,但夏日的中午还是很炎热的。透过那些低矮的围墙,就是一片绿荫和学校的菜地,再过去一点,就是侯玉梅她父母劳动的蔬菜队地界了。中午时分,除了知了在树荫里歇斯底里地狂叫着,好像听不到其它的声音了。小鸟小虫子也都午休了。
侯玉梅在教室的阴凉处站了一会,确认四处无人,这才蹑手蹑脚走到一处围墙的豁口,一抬腿,便轻松地跨了过去。围墙外面却是另一番光景:四周围绿莹莹的菜地,在阳光下却发出墨油油的光来。她突然的闯入,惊醒了许多午睡的小虫:蚂蚱、蛐蛐、一种叫花媳妇的瓢虫。它们四处逃窜,慌慌张张地躲避着那只突如其来的大脚。
侯玉梅扒开草丛,仔细寻找着什么。终于,她把目光落在一条慢慢游走的千足虫身上。她心里一阵窃喜,急忙抓住那条悠哉悠哉的千足虫,用纸包好,放进口袋里,脸上露出得意而诡异的笑来。
然后她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溜回了教室。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并且特别地顺利。这前后也就短短几分钟,同学们还在继续留在梦里。她心想,此时把千足虫放到黄姑娘的脖子里,那它就会跑掉,这样就有点前功尽弃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在黄姑娘快醒的档口,放到他的脖子里,才能起到最理想的效果。要是这样,自己就得分分秒秒盯着黄姑娘,才能把握最佳时机。
“算了,牺牲一个中午的睡觉时间吧。”她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纸包,放在课桌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只千足虫委屈地蜷成一团,纸包打开时,它急忙伸展开身子,急匆匆想逃离这个地方。侯玉梅哪里能让它逃跑,急忙把纸包了起来。说来也巧,就在这个时候,黄关春醒来了,他揉揉惺忪的眼睛,看一眼同桌的侯玉梅,然后不经意地抹了一把流到嘴角的涎水,扭头又睡着了。
侯玉梅撇了撇嘴,心想,这小子一时半会也醒不来,那就多等一会吧。她要的效果就是让黄关春在全班同学面前出丑。现在时机未到,那就耐心点吧。她眼巴巴地趴在课桌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黄关春的后脑勺。一阵困意袭来,她渐渐地闭上眼睛。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上课的时间,她的阴谋落空了。不过,她可不是一个轻易摆手的人,在课外活动的时候,她乘人不备,把那条奄奄一息的千足虫,偷偷放进了黄关春的书包里。
那个傍晚,当她从外面玩得不亦乐乎、意犹未尽地回到家里,第一眼看到的却是黄关春。就见他脸色煞白,嘴唇发紫,浑身不停地颤抖着。侯玉梅想,肯定是因为那只千足虫来的,不过一个大男孩,不至于被吓成这样吧。就在她准备进门的时候,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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