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1 / 2)
不过,或许是性格使然,宋朗宁说起自己的心事时,言语也颇为简略。
“夫人有所不知,我与父亲的关系虽然不好,可也不是一直都这样的。”
宋朗宁低低的说着,目光逐渐变得游离,缓缓地陷入了回忆里:“小时候,父亲见我喜欢蝴蝶,便也送过我一个那样的蝴蝶书屏。”
“那书屏是玉质的,是父亲专门寻来的一整块玉,然后亲自雕刻而成的。”
云沛的眼睛动了动,问道:“莫非真的被我说中了?”
“那宋姑娘的那扇书屏,是与刚才的雀羽石书屏很像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垂下了长长的睫毛。
宋朗宁没有看到云沛的变化。她的目光落在桌子上,却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眼睛里。
她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曾经,很……喜欢那个蝴蝶书屏。”
话到中途,她忽然哽咽了一下,随后眼眶渐渐泛红。
“所以,我可以断定,刚才的那个雀羽石书屏,分明就是出自父亲之手!”
“可若是……若是这样……那父亲他……”
被压抑许久的眼泪簌簌落下,宋朗宁不敢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
即便心里早已经有了准备,可真的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时,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云沛默默地递给她一方手帕,没有出言安慰。
此时的宋朗宁,也许并不需要言语上的安慰。她只是想将自己多年压抑的爱与恨,一次彻底哭出来。
有爱才会有恨,有期待才会有失望。
宋朗宁对于父亲的爱,就是在一次次的期待落空,只剩失望后,才一点一点地变成了怨恨。
过了许久,宋朗宁的眼泪才堪堪止住。
云沛重新给她倒了一杯茶,她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身子渐渐暖和起来。
随后,宋朗宁再次开口,她的声音很轻。
“我小时候,关于父亲的记忆很少。”
在宋朗宁年少时的记忆里,宋庚常常不在家,更很少有时间陪她。
只除了一次例外。
那天,年幼的宋朗宁正在院子里扑蝴蝶。宋庚从外面回来时,恰好看到这一幕,便朝女儿走了过去。
“我还记得,那天的阳光特别好。父亲握着我的手,他的手很大,有些粗糙,但也很温暖。”宋朗宁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怀恋,唇角也泛起了浅浅的笑意。
“父亲特别厉害,不一会儿,就带着我扑到了好多蝴蝶。”
然而,当她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这些幸福的神情却忽然消失了。
“可是,我那时候,反倒希望他没有那么厉害。”
她脸上的神情变得失落,声音也低得微不可闻:“这样,他就能多陪我一会儿了。”
那天,在宋庚的帮助下,宋朗宁捉到了许多美丽的蝴蝶。宋庚还亲自动手,用轻薄的白纱给这些蝴蝶做了一个笼子,将它们养在宋朗宁的屋子里。
“父亲告诉我,就算他不在家,这些蝴蝶也会代替他,陪在我的身边。”
小小的宋朗宁很满足也很开心,她每日地看着那些蝴蝶,回味着和父亲共同创造的回忆。
那些天里,父亲虽然不能一直陪着她,但至少每天早上都会同她一起吃早饭。而且晚上,只要她多坚持一会儿,不要那么快睡着,就能多见到父亲一次。
宋朗宁每天都因为这短暂的一面,而无比期待夜晚的到来。
没过几天,宋庚就再次出门了。
而那些美丽的蝴蝶,也在宋庚离开后,很快就一只接着一只地死去了。
宋朗宁苦笑着道:“现在想想,蝴蝶本就是最美丽也最脆弱的东西。即便父亲没有走,它们大概也会在那时候死去。”
可是,那时候宋朗宁还并不明白这个道理。她伤心地哭了很久,甚至在心里隐约觉得,都是因为父亲不在家,蝴蝶才会死掉。
如果父亲能够一直在家陪着自己,那么这种事就不会发生了。
小宋朗宁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在她稚嫩的心灵中,埋下了一颗不安的种子。她只是本能地感到难过,本能地流眼泪,并因为一次蝴蝶的死亡,而开始抗拒所有的蝴蝶。
“我那时候觉得,父亲不在,就算我扑到了蝴蝶,也养不活……”
她叹了口气:“我会因为蝴蝶难过,母亲便会因为我而难过。”
事实上,在宋朗宁刚出生到懂事的那几年,宋庚夫妻俩的关系也还是不错的。
韦氏虽然对于自己生孩子的时候,丈夫没有陪在身边的事情感到委屈,但她的心底,到底还是依恋着丈夫的。
只是后来,宋庚离开的时间越来越长,韦氏在压抑着自己委屈的同时,也注意到了女儿的沉默和不安。
然而,她对于这种情况,也并没有什么办法,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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