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病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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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凝看了看周围站着婢女童仆,荣夫人马上会意。

“你们都下去吧!”

待人退下后,谢凝方才开口:“请恕谢某直言,令郎的病初时在脾胃,而病根在肾阳。”

荣夫人面上一红,她是生育过的人,自然知道‘肾阳’代表什么。

但事关儿子的病情,面对的又是大夫,自觉没什么需要避讳。

“公子不妨直说。”

“令郎长期纵欲,伤了肾精,身体早已被掏空,再加上久食肥甘厚腻之物,积热已久。猛然吃多了寒性食物,导致上热下寒,身体不能运化,才会腹泻呕血。”

“大夫开的方子没有问题,只是健脾胃的药方多有补药,令郎身体血肾两虚,虚不受补,才会至此。”

“我先施针,今夜寅时,他会醒来,若喊饿,只可给稀粥,不可再吃荤腥,需忌口七日。”

荣夫人连连称是,心里的火却越聚越多,十一郎年纪轻轻,怎么会血肾两虚?家里管束甚严,又是被谁掏空了身子?

但碍于外人在场,总不好发作。

松萝已将药箱打开,取出金针,摆在案几上,“夫人请先行回避,公子施针时外人不得在场。”

荣夫人依言退出卧房,下人打开一扇折叠屏风,将卧房与厅堂隔绝开来。

出了卧房,荣夫人柔和的面容立时阴沉下来,“长福,你过来!”

长福走上前,心道:刚刚夫人称那白衣公子‘神医’,若这公子能治好少爷,那自己岂不是大功一件,夫人莫不是要赏我?

“长福,十一郎日常在院子里都做些什么?平日里爱去哪儿玩?吃些什么?有什么好友?”荣夫人压低声音,“可有做男女之事?你一五一十、仔仔细细讲给我听,若敢隐瞒一个字,我扒了你的皮!”

长福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一张脸笑得比哭还难看,“夫人,我不是少爷跟前的人,这、这我真不知道。”

荣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盏,冷哼一声,“前日里牙行来问,可有不听话的下人要处理,小甜水儿巷没有什么新鲜货色,我看你妹妹长得水灵,做事机敏,倒是个可人儿,若去了,说不定能做个花魁娘子。”

长福‘噗通’一声跪下,“夫人,不成啊,小人妹妹刚满十岁,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京城的青楼、窑子、私娼都在小甜水儿巷,那是男人的销魂窟,也是女人的葬身地。

荣夫人重重拍了下桌案,压着性子说道:“混账东西,敢给我打哑谜,还不如实说来!我是平日里太好性儿了,你当我是什么善男信女吗?若敢再绕东说西,我立时发卖了你妹妹,不信你且试试。”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长福双手俯地,不敢抬头,声音闷闷传来:“回禀夫人,少爷将房里春梧杏、夏荷、秋月、冬雪四个丫头都收了通房,若是来了兴致,也会去小甜水儿巷找窑姐儿,夜夜不空的。”

“多久去一次?”荣夫人的声音似夹着刀子。

荣家男儿,竟去找窑姐儿?

若传出去,让荣家先人的脸面往哪儿搁?

“不定日子,有时两三日,有时四五日,算起来,每月总要去五六趟。”

长福的头埋得更低,他真希望土地公能裂个地缝让他钻进去,今日若不说,他妹妹遭殃。

可实打实说了,少爷若醒来,他遭殃。

妹妹还小,还是他这个当哥哥的替她受了吧!

“可常去酒楼?”荣夫人又问。

“每次出去,都是在曹门大街的酒楼吃饭的。”长福后背的衣服已经洇湿,今日说的这些,够他死十回了,“近日里,公子时常说无力,吃了不少牛鞭、鹿鞭、鱼白,酒楼说可以……壮阳!”

荣夫人的指甲几乎陷进肉里,仗着自己年轻,就可着劲地糟践,见天儿吃这些,不病才怪!

她本想埋怨长福没有看住儿子,但想想她这个当娘的,照样连儿子都看不住,何况只是个长随小厮?

“你下去吧!把张管事叫来!”

长福如蒙大赦,仓皇离去。

稍顷,张管事便来到厅堂。

未等他开口,就听荣夫人说:“你先回府,把十一郎房里的丫头全部发卖,卖得越远越好,另选四十岁以上的仆妇伺候。知会荣氏所有的商铺,从今日起,荣氏长房长子荣十一郎——荣异,不得以任何理由任何方式从商铺支一文钱。凡有违令者,即刻赶出荣家,永不复用!”

张管事虽不知夫人为何下这样的命令,但对他来说,他不需要懂,他只要照做就好。

他点头领命,出轿回府。

他前脚刚走,谢凝便从屏风后走出,脚步轻快。

这次施针与太傅府那次不同,许晏年迈,且心有郁结,病人求生意识弱,是以,施针时需要借助内力。

而荣异不同,他年轻鲜活,身体的每个器官都强壮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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