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友谊(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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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沃丹]

[军官寓所]

走在前边的戎装青年悄无声息地推开一楼卧室的房门,然后转过身,压低嗓音,歉意地说:

“原本还有几栋闲置的军官寓所,但是前一段时间塞伯少校他们从荒原回来,不由分说全都给霸占了。委屈你,先和莫里茨中校挤一挤。”

越过戎装青年的肩膀, 奥兰治的阿克塞尔打量房间的布置:

桌椅门窗都被擦拭得干干净净,显然刚刚经过一番细致的清扫;

寝具一应俱全,应该都从箱底取出没多久。床单因为长时间压放生出的折痕还没消去,带着一股未经使用的独特味道;

床前摆着桌椅和书写工具,书桌上还放着一个塞满书籍的小书架,看书脊上的书名,应该是特意挑选的他可能会喜欢的类型。

“这里已经够好啦。”艾克心中有些感动,打趣问:“你应该让我住牢房,毕竟我是俘虏,你就不怕我跑掉?”

戎装青年露出笑意,轻轻推上房门,小声解释:“你住在莫里茨中校身边,比住在牢房里还安全。而且莫里茨中校不像另一位性格恶劣的少校,他为人随和、脾气也好,你住在这里不会因为军衔受气。”

艾克不太理解对方的意思,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戎装青年想起什么,抬手活动了一下衣领,轻咳了一声:“但有一件事情要注意——千万千万不要弄出太大的噪音。中校……他最近精神状态不佳,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冥想、尝试睡觉和睡觉。如果被打扰,他……他可能会误伤你……”

艾克认真地听着,但是越听越疑惑。

戎装青年眨了眨眼睛, 似乎也发觉他把问题描述得太严重, 他紧忙摆了摆手:“但是只是可能,伱也不用太过担心,中校大多数时候都很正常。”

“要不然, 你还是送我去地牢?”听完戎装青年的话, 艾克哭笑不得, 他也不由自主地压低嗓音,佯怒质问:“你是让我和一匹失控的战马住进一间屋子里了吗?温特斯!”

“可能比失控的马更危险。”戎装青年——温特斯·蒙塔涅、铁峰郡叛军之主、在外派到帕拉图的联省军官小圈子里赫赫有名的血狼、艾克的同窗挚友——目光向下沉思片刻,抬起头,严谨又不失风趣地回答:

“一门失控的大炮才是更准确的比喻!”

此言一出,两人都笑了起来。

两人互相打量着彼此,都感觉熟悉又陌生。从成为见习军官开始看,已经过去将近三年。

三年时光,赋予了艾克“上流社会”的风度和气质,就像从石料中雕琢出精美细腻的人像,奥兰治的阿克塞尔也褪去稚气,成长为俊朗亲切的青年。

温特斯身上的改变则截然相反,三年磨砺几乎把他仅剩的那些属于“上流社会”的虚伪和做作都打磨得干干净净,显露出内里坚韧刚强的铁坯。他变得精悍而矫健,举手投足间都透出一股不可驯服的野性以及顶天立地的自信。

四目对视,艾克摇了摇头,疲倦地往床上一倒,把头埋进枕头,舒服地长长叹息一声。

然后他转过身, 冲着老同学竖起大拇指, 半真半假地夸奖:“两年不见, 你的幽默感有了很大的提高。”

戎装青年则解开上衣外面的武装带,抽出椅子,反向跨坐。他的胳膊叠放在椅背上边沿,歪着头,面带天真无邪的笑容,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开玩笑?”

“嗯?”艾克撑着胳膊又坐了起来。

“和你同住在这间寓所里的校官。”温特斯指了指天花板,半是捉弄、半是炫耀地说:“不一定是诸共和国最强大的施法者,但一定是诸共和国最危险的施法者。你还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艾克下意识屏住呼吸,手臂和后背的寒毛竖起,不由自主地坐直身体。

就在艾克还在消化冲击性的情报的时候,戎装青年拍了拍艾克的肩膀,乐观地说:

“但是你不用担心,这栋房子里凡是带尖的东西,已经全都被我收走,现在连一柄叉子也没有。所以就算是大炮失控,它也是一门没有弹药的失控大炮。而且中校最近的精神状态在好转,应该不至于伤人。”

艾克的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好奇:“呃,这位……莫里茨中校,他到底是怎么了?至于像你说的那样……”

他本能地想要一探究竟,但又蓦地想起自己的俘虏身份,便立刻打住——因为他不想利用和温特斯的友谊去打探叛军的内情。

“你还是别告诉我。”艾克摇了摇头:“我也不会再问。”

“没关系。”对方的态度坦率得令艾克难以置信:“中校在尝试戒酒。听说之前才恐怖——不过那段时间我不在。他最近已经好转很多了。”

“你越解释,我越害怕。要不然,你让我去你那里住?”对方越是真诚,艾克就越不想听,他岔开话题,故意拖着长音说道:“噢,我忘了,你已经是有夫人的人啦!”

“未婚妻。”戎装青年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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