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风暴(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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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特斯接过长风的缰绳,踏镫上马,没有理睬老铁匠。

老施米德一咬牙,单膝跪地:“请您也带上我。”

温特斯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微微皱眉,上下打量着老铁匠。

老施米德站起身,紧紧攥着拳头:“我一家老小都还在北城区,假如真像您所说,我今晚一定得回去找他们!没我,他们不行。”

“旧城骚动,现在是什么情形还不得而知。”温特斯冷静地说:“眼下横穿旧城区,说不定要把命都搭进去,不能再带个累赘。”

“风险我知道,都担在我身上。不需您照顾我,我还能骑马。”老施米德扭头看向富勒:“富勒家的小子,你做个见证。今晚我欠大人一份人情,我要是死了,你去告诉我的儿子们,要他们替我还上。”

温特斯不为所动:“比起你的人情,我的部下更重要。”

“您总需要帮手!”老施米德不屈不挠:“北城区的每户人家都认识我,我也认识他们。您能使动北城吗?我能!”

温特斯注视老施米德几秒,抬手指向后者:“给他牵匹马。”

卫士很快又牵出一匹备好的马,交给老施米德。老铁匠二话不说,直接跨上马背。

富勒后知后觉,也踉踉跄跄跑进庭院,一把鼻涕一把泪:“也带上我!大人!我全家也在北城!”

温特斯扫了一眼富勒粗短的四肢和圆滚滚的肚子:“你不行。”

富勒还想再哀求,卡曼从阴影中走出,在富勒的后脑勺敲了一下。还在抹眼泪的富勒身体一颤,软软倒地,昏死过去。

“我跟你去。”卡曼脸色冷峻。

温特斯摇头:“你留下保护其他人。”

说话间,院外变得吵闹。

有冰雹般的蹄声快速接近,远处的骑哨在高声呼喊:“是夏尔!夏尔回来了!”

卫士闻声打开大门,夏尔裹着风,纵马驰入庭院,直到温特斯面前才将将停下。他的衣服上沾着烟火的焦味,马背上还绑着一个挣扎的人。

夏尔滚鞍下马,冲到温特斯身旁,低声报告:“旧城区彻底乱起来了。暴民堵了进出城区的大路。挨家挨户地抄东西、抢粮食,还有纵火。”

“城外驻军到了哪里?”

“伯尔尼上校的人一时半会过不来。”夏尔喘着粗气,语速飞快:“进城的路上堆了好几道路障,沿路的平民窟火光冲天。据说……”

夏尔咬了咬牙:“据说有人打开了沿河工坊的仓库,正在向暴民发放武器!”

外面又是一阵嘈杂,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沉闷的钟声。

一名负责外围警戒的骑哨策马驰入庭院,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百夫长!外面有人叫喊,让每个有市民权的人都立刻带上武器,去葛尔滕教堂广场集合!说是治安官的命令!”

夏尔箭步上前,一把将比自己年纪大许多的骑哨从马上拽了下来,厉声呵斥:“闭嘴!别慌慌张张的!”

骑哨惊觉自己一时口误,懊恼地使劲抽了自己一耳光。

富勒失去意识,什么都没听到。老施米德脸色不变,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治安官?”温特斯看向老施米德。

“市议会委任的治安官,负责捕盗缉凶,各区都有。”老施米德立刻说明:“情况紧急,治安官可以征召公民维持秩序。”

局势变得更加错综复杂,波诡云谲。见识过宫廷法师的行事方式,温特斯对任何外部消息都绝不会轻易相信。

立刻,一名卫士陪同老施米德驰出庭院,前去验证“治安官命令”的真假。

温特斯指着马背上的人,问夏尔:“他是谁?”

马背上的人被蒙着眼睛、塞着嘴巴、捆得像只虾米,只露出一头病态的白发。

白发人感觉到马停了下来,于是不停地想要说话,却因被堵住嘴巴,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呜”声。他使劲挣扎,却因被绑住手脚动弹不得。

“不知道。”夏尔给了白发人一拳,后者变得安静了一些:“在刺客的马车里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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