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地图(2 / 3)
缓缓站起身,眯起眼睛俯视同期,犹豫不决地问;“你该不会是……没有签署宣誓书?”
约翰·杰士卡不屑地嗤笑了几声。
真相大白!签署誓书、与诸王堡伪政府划清界限是所有在新军政府任职的军官都必须走一遍的流程。
在军政府治下,拒绝宣誓效忠的后果可不仅仅是“停薪”这样简单。
约翰·杰士卡没有被关押、被审判、被处决,说不定已经是看在他双目失明的份上给予的优待。
埃莱克中校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是张纸而已,犯得着较真吗?何必呢?唉,没被处死都算你命大……”
约翰·杰士卡放下手里的刻刀和木胎,同样站起身,“平视”埃莱克中校,一字一句地表明态度:“首先,我效忠于帕拉图共和国,也只效忠于共和国;其次,我不认为阿尔帕德·杜尧姆及其领导政治派系能够代表帕拉图共和国。”
“诸王堡大议事堂里那群脑满肠肥的议员就能代表?”埃莱克中校反唇相讥:“你信不信,就现在——此时此刻,那群肥猪正在热火朝天地商量怎么把帕拉图打包卖给联省呢!”
“如果你们不从内部分裂帕拉图,又怎么会给联省可乘之机?”约翰·杰士卡的声音清冷、平稳:“无论理由如何,阿尔帕德的行为都是叛乱。”
“明明是诸王堡背叛了我们!”
这种争执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说服对方。
约翰·杰士卡重新拿起刻刀,继续雕刻棋子。埃莱克中校气呼呼地坐下,“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了整杯冰凉的井水,额头不住地冒着汗珠。
又是一阵沉默。
埃莱克中校一拍大腿,气急败坏地盯着同期:“算了!随你便吧。但是,你得跟我回橡林堡。我给你找个能住人的地方。”
埃莱克中校取出手帕擦干额头,环顾空荡荡的房间,恨声说:“既然你认定军政府是叛党,不如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不过,不能是在这里——住在这种破地方,你捱不过今年冬天!”
对于同期兼战友的好意,约翰·杰士卡并不领情,他针锋相对地反问:“那你们能撑到明年冬天吗?”
“什么意思?”埃莱克中校冷沉着一张脸。
约翰·杰士卡一挥胳膊清空桌面,用手指蘸着杯中的水在桌面勾画。
太阳即将沉到地平线下方,万丈霞光高悬,而木屋里面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约翰·杰士卡就在黑暗中一笔接一笔画着,他不是在给别人画,而是在给自己画。一笔一划都极为认真,仿佛要把山川河流都投射到这方小小的木桌上。
虽然看不清具体线条,但是温特斯从大致轮廓判断,杰士卡上校应该是在绘制帕拉图地图。
“新垦地行省、西林行省、江北行省……”约翰·杰士卡信手拈来,在黑暗中隔空标识地图:“往北去是蒙塔共和国,顺着烬流江东下是联省和维内塔。”
约翰·杰士卡的地图画得很大,不仅包含帕拉图共和国,将联盟另外四国也囊括其中。
将万里疆土勾勒在方寸间,且维持了相当程度的精度的地图,在此之前恐怕只在皇帝的书桌上出现过。
凭借这副无形又有形的地图,温特斯也是第一次宏观且直观地审视帕拉图内部和外部的态势。
“烬流江,烬流江是一切的关键。”水痕已经干涸,但是约翰·杰士卡仍旧准确地指出了那条贯穿两山夹地的流烬之江、奔腾之河:“不突破烬流江,任凭阿尔帕德将军的马刀再锋利,也只能被困死在江北行省这西北一隅。我说的可有错?”
“没错。”埃莱克中校痛快地承认。
“那你们突破烬流江了吗?”
“没有。”
“不能突破烬流江,就只能沿着烬流江北岸向东攻略。”约翰·杰士卡拿出棋子,一枚一枚放到无痕无形的地图上。他的双眼看不到光亮,他的肉体被困在斗室之中,但是他的思维从未如此自由。
约翰·杰士卡冷峻地陈述着:“从古至今,奔马之国都是[北岸穷、南岸富]。就算一直打到与联省接壤的边境,你们能掌控的土地越不会超过帕拉图的三分之一。而帕拉图的精华部分——烬流江两岸的城镇群,你们同样无法染指。我说得可有错?”
“没错。”埃莱克中校缓缓点头。
“也就是说,即使在最理想的情况下,诸王堡也控制着两倍于你们的土地,三倍于你们的人口。作为一名职业军官,你认为你们是否有胜算?”
“人口、土地、财富……你只计算这些,却忽略了最重要的部分。”埃莱克中校直截了当地反驳:
“打仗靠的是人!一头雄狮可以制服一百只绵羊!第五军团和第六军团——共和国最精锐的常备军全部掌握在军政府手中。更别说绝大部分职业军官也站在我们这边。诸王堡那群蠢猪只知争权夺利,他们如何能赢?”
约翰·杰士卡沙哑地笑着,温特斯甚至从笑声中听出了怜悯:“只要有充足的金钱、武器和人口,士兵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只要有充足的训练,新兵也能被锻造成精锐的常备军。三十年前,老元帅就是这样赢得了主权战争。这个道理,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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