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工场(2 / 4)
志彻底瓦解,中尉先是想要自杀,被从吊绳救下来之后他戒了酒,老老实实和伊万学编筐。
低谷和更深的低谷才是真,日子就这样平淡过去。
这一天,伊万一如既往领来麦秆分发给各囚室。而后他去到仓库,着手检查各囚室前一天的产品。
为防止其他囚犯心怀怨恨暗中做手脚,伊万坚决要求保留“记号措施”。哪件东西做得不过关,那就顺着“记号”回去找人、扣口粮。
现在的伊万,不光能吃饱、偶尔吃肉,还能领到一份薪水。
谚语说“麻雀虽然很小,但是也有血液、脏器和骨骼”。
随着规模的扩大,萨木金的劳役营渐渐分化出许多“器官”,宛如一个小型社会。
例如伊万,他现在只负责教学和质检,不再像普通囚犯那样终日干活。
编筐、编鞋需要大量原料,萨木金便派遣那些表现良好的囚犯去砍枝条、收麦秆作为奖励。
干活勤劳的囚犯负责轻巧、重要的活,他们偶尔能得到麦酒和肉,还能在劳役营墙内放风。
技艺不精、态度不佳的囚犯则处于劳役营社会最底层,终日枯坐囚室。
无形之中,筐的制作被分成好几道工序,每道工序都由不同“层次”的囚犯负责。
在劳役营,人命是很轻贱的。如果存心觅死,只要不做工就行,很快便能饿死。
管理劳役营的萨木金可没有类似“让所有人都活下来”的执念。他的态度向来是“想死尽管去死”,剩下的自然都是愿意活着的。
劳役营最初的运作磕磕绊绊,还有过囚犯藏起工具试图杀死守卫越狱的事情。但它持续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从萨木金的角度来看是如此。
编织品产量稳步提升,并逐步细分出大筐、小筐、阔口、窄口等不同样式。
萨木金用马车拉上筐,找附近村庄的农民换粮食。
最开始马车只去狼镇各村,因为近。但狼镇农夫对筐的需求很快趋于饱和,而劳役营的制筐能力却与日俱增,萨木金不得不将马车派往邻镇。
狼镇的两位篾匠已经被挤垮,他们实在拼不过免费的原料、不要钱的人工和“一个人只做一样活”的制作方式。
一位篾匠被萨木金收编,来到劳役营做监工。另一位篾匠家里有地,编筐编席本就是补贴家用。
而黑水镇和五獒镇的篾匠们眼看着也要步入狼镇同行的后尘。
劳役营的名声传得很快,甚至有圣克镇的行脚商赶着马车来进货。
萨木金无情地摧毁着农村地区“一家一户”式的生产传统,但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点,他只是在竭力维持劳役营的运作罢了。
伊万虽然是萨木金的“帮凶”,但他也没能从更高的角度来看这个问题。说真的,他只是在做活换口粮、抵扣工时,再顺便赚点钱罢了。
伊万检查过前一天的产品,挑出其中明显质量不合格的——马马虎虎的他甚至都给放过去,但有些囚犯实在是太过分。
查验完毕,他照例去各囚室巡查。如今的伊万与其说是囚犯,不如说是半个看守。
一名真正的看守走过来,亲热地拍拍他肩膀:“伊万老弟!”
“怎么啦?哈米尔长官?”伊万听见声音就知道是谁。
“萨木金长官让你过去。”哈米尔小声附耳提醒:“蒙塔涅大人来了,点名要见你。”
伊万惴惴不安地走向营所,一路不停地胡思乱想。最终,他走到萨木金的办公室外,犹豫好久才艰难敲门。
“请进。”是萨木金长官的声音。
伊万咽了口唾沫,推门而入。他见到萨木金长官和“蒙塔涅大人”正在开心地闲聊。
温特斯闻声转身,再次见到这个以酗酒和打老婆出名的热沃丹军士。
温特斯仔细打量前军士——对方已经瘦得脱形,能看到的脖颈、肩膀、手腕全都是皮包骨头,旧衣服穿在身上就像破布挂在树枝;唯独一双手特别粗大,指关节高高地肿着。
“你就是那个喜欢打老婆的伊万?”温特斯微皱眉头,问。
伊万在梦中都会因为这个声音惊醒,这个声音的主人曾把他像死狗一样拖出房间,一拳砸碎他三颗槽牙。他浑身一颤,不敢回答。
这倒是伊万冤枉温特斯了。那天晚上揍伊万的明明是皮埃尔,温特斯只是问话,他明明还让皮埃尔轻点来着。
不过伊万的记忆早已混淆,所以他认定是温特斯,而这个误会可能到死都不会解开。
见对方的瑟瑟发抖的模样,温特斯叹了口气。
他颇为感慨对囚犯说:“你夫人可真的是……了不得。听说你还活着,你夫人抱一个小孩、牵一个小孩,天天堵在驻屯所门口请愿,请求赦免你。每天从早堵到晚,我也不知道她吃什么、喝什么,简直是烦不胜烦。”
听到温特斯的话,伊万目光呆滞,四肢僵硬,如同灵魂被击碎。
“你们夫妻到底是有什么毛病?”温特斯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问:“我听说你每逢酗酒必打老婆,打得街对面邻居都能听到。就这样,你夫人还不离不弃的。而这样好的老婆,你又隔三岔五就要打。到底你中了邪,还是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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