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上街(1 / 2)
陆春生哼了声,将秀芹给秋昙盛的汤端过来自己喝,喝汤的空隙还不忘数落,“才说她两句就闹脾气,原先可不是这样的,大约是见多了侯府的主子,便也学她们的样儿娇气起来了。”
秀芹白他一眼,“别以为她是你妹子便随你打骂,兴许她是个有大造化的呢!”
“哼,大造化?”陆春生讽笑着摇头。
“昨儿三爷身边的小厮过来同我说,三爷过几日会来咱家探望芽芽,我瞧着他是真对咱们芽芽有心,不然人都赶出来了他还惦念什么,况且你看芽芽这相貌,这身段,便三爷不要,也有的是人要,她可是背着勾引三爷的名声叫赶出来的,就这,还有廖勇家的和钟家的来求,让娘给挡回去了。”
陆春生放下汤碗,诧异道:“这么说来,她还真有几分造化。”
秀芹道:“那是自然,我们背后说起府里丫鬟们,没一个不赞她相貌的,说得过分些,你做的那几个生意值什么?还不如好好琢磨如何凑成秋昙和三爷这一对,到时便是三爷指缝里露出来点儿,也够咱们活一辈子了。”
陆春生颔首,觉他婆娘说得很有道理,接着两人便开始合计到时秦煜来家探望秋昙,该如何服侍好这位侯府三公子。
夜色渐浓,秋昙沐浴后便上床歇息了,因晚饭没用,她肚子饿得咕咕叫,翻来覆去睡不着,便索性起身,点了灯,在灯下绣起荷包来。
她的影子映在糊了纸的窗台上,像是名家笔下的美人图,比美人图还更生动些……
当夜,那个绣了几日的荷包终于做完了,秋昙困极,也忘了饿,爬上床不多会儿便睡着了。
再睁开眼时,已日上三竿,她猛地从床上坐起,立即穿了衣裳绣鞋出门……
庭院里寂静无声,空空荡荡,已不见她哥嫂,她不由纳罕,他们居然不喊她起来做早饭。
随后她便去灶房漱口净面,翻找吃食,轻易便在碗橱里寻着一碗白粥和一小碟腌菜,她心中大惊,他们居然给她留早饭,不对劲儿,对她愈好便愈不对劲儿,想来往后更要小心防范了。
于是她没用那白粥,便回房拿着自己绣好的荷包,出门上街去了。
七月中旬的日头像个中年人,过了最热烈的时候,秋昙凭着原主的记忆,走出葫芦巷,从一条街穿到另一条街,走进热闹的人群,包子油饼的香气令她直咽口水,可惜她身上半个铜板也没有,只能干看着。
正吆喝着的摊贩见秋昙盯着自己的摊子,冲她一笑,那贩子的婆娘立即瞪了汉子一眼,“瞧什么,没见过漂亮姑娘?”
秋昙听了,捂着口笑,在那摊贩和婆娘的争吵中快步走开了……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辘辘的车马声,秋昙本能往边上走,脚下没当心踩了人一下,她忙停下,连声向那人赔不是。
一辆华盖马车便从她身旁飞驰而过,扬起的灰尘扑了她满脸,她一手捂口,一手扇着灰尘,心道谁家的马车,走这么快做什么?
马车里的人有感应似的,撩了帘帷往回望,便望见一身粗布褐衣的秋昙,虽然她今儿打扮朴素,甚至有些老气,然而扎堆的人群里,秦煜仍一眼便望见了她。
他见她正同一路人说着什么,似乎笑着,又似乎没笑,他暗暗咬紧了牙槽,心道这人都教赶出府了,怎么丁点儿烦忧也没有,还能在道上同路人说笑?
“伯伦,你看什么呢?”胶东王也凑过去。
秦煜立即放下帘帷,淡淡道:“没看什么。”
此时他心头涌起莫名的恐惧,好像秋昙离了他,也活得很好。不该如此的,她应当以泪洗面,应当像他一样夜不能寐,如此她才会哭着求着要回来,如此他便能像豢养只雀儿一样养着她,养一辈子。
然而他分明又知道,秋昙就是如向日葵一样的人,而他是苔藓,附着在潮湿阴暗处。因腿脚不便,他几乎不见外人,甚至亲人,这辈子立不了功名,连婚姻也教祖母把控,活着便是死了。
他一面想像放了冬儿一样放了她,一面又想要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拉她在他的世界里沉沦。
那边厢,秋昙对秦煜的目光恍然未觉,她向那路人致歉后,便拿着荷包快步去了一个卖绣品的小铺子。
那铺子本不收单个的荷包,因见这荷包绣得实在好,便花五吊钱收了,还叮嘱秋昙往后再有绣品也拿来给他们,秋昙应了。
她将那五吊钱放进自己的小荷包里,拍了拍,心中十分满足,想着等将来恢复自由身,不说旁的,凭着这手绣活儿也能养活自己啊。
正忖着,见一卖糖葫芦的过来,她从荷包里掏出两个铜板,递过去买了串糖葫芦,一口一个吃起来。
抬眼间,正望见对面王记米铺前,一身灰蓝布衣的绿绮与个同色布衣的妇人不知在说什么,绿绮的口动个不停,似在争辩,不多时甚至开始跺脚。
秋昙于是又买了一串糖葫芦预备给绿绮,这便朝人潮中走去,向她招手,“绿绮,绿绮!”
可惜街道上人声嘈杂,绿绮没听见,让那妇人抓着手腕子拽走了,秋昙挤过人群,去到对面时,人已经不知去向。
秋昙看了眼手里那串给绿绮的糖葫芦,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举起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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