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除夕（2 / 2）

的神色淡然的云裳，只说“如今八爷病倒，八嫂可别方寸大乱，如九嫂所言，偌大的八爷府还得你来打理”

“现在细细想来，倒是有些佩服十三弟妹了”韫容道“无论十三爷府中落寞或者风光，倒是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我们这些做嫂嫂的，倒是自愧不如了”

十三爷如今遭皇父厌弃人尽皆知，府中景象必定远不如如今的八爷府，可从未见过云裳露出过半分哀容，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

“云裳”若婉望着她，一脸恳切“你是如何做到的？”一连串的打击下来，精明能干如若婉，也有些扛不住了。

云裳被她这么问，心中倒是有些恍惚，她怎么熬过去的。

她也不知道。

太子二废在即，胤祥的日子只怕不会比现在好过到哪里去。

她能熬过去，全是在数着日子静静地等待着曾经在书本史料读到历史事件如约而至，因为知道胤祥的结局，知道雍正，知道清代皇权的更迭，知道清代何时覆灭，所以她不曾惶恐。

可她却不能如实告诉他们自己来自遥远的未来时代，告诉他们历史已成定局，不会因为个人而改变，不能告诉他们每一个人的结局。

这就好比，

他们中每一个人都参加一场关于未来的考试，而只有她握有真正的答案，这一份答案是强大不可对抗的时代给予她的……而他们做再多，也无非是蚍蜉撼大树。

“大概就是……”云裳望着远处的艳阳，如今秋高气爽，她压抑的情绪在此刻得到片刻的缓解“万事活着最大，其他的事，在生死之间不过是小事”

胤祥生病时，她日日夜夜守在床榻也不过是想要他好好的活下来。

翱翔在九天之上的大雁展翅南飞，也是为了捱过北方严寒的冬季迎来生命新的转机，他们这么捱着，也不过是要好好活下去的。

“是呀”意宁上前安慰着若婉“如今再多烦恼也是无用，凡事想得太多，倒不如现在只管八爷的身子，打理好八爷府上的事务，皇阿玛心慈，总不会太为难八哥的”

云裳：……

她生自平等开明的国度，对封建皇权有着天然的鄙夷，意宁这番话或许是发自肺腑，可云裳听着只觉得有一股悲哀。

可事实就是如此。

只有康熙帝手下留情，八爷、十三爷才能在他的利刃之下好好的，有尊严的活下去……

雅如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在走时握住云裳的手道“十三弟是个傲气的人，平日里四爷对他说有困难只管告诉他的这些话，想必他时一句也没听进去，也不愿意自己给做哥哥的填麻烦”她顿了顿，抬眸望着眼前的云裳，语重心长道“若是府中真有困难，只管来告诉我”

“嗯”云裳感动的点点头，自古以来便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雅如能对她说出这番话，她只觉得浑身都暖暖和和的“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气了，我把姲姲和暾儿都给你送去，你帮我带上一些时日”

“行”雅如笑着点点头“四爷前些日子还在念叨着姲姲，说她许久没见着她四伯了，会不会忘记他”府中唯一的格格下个月便要出嫁了，四爷不舍之外也是想起姲姲这么个在他身边长大的侄女”

“那我回去就让玉倩把姲姲和暾儿给你们送来”云裳道“姲姲这些日子主意愈发大了，明明比昌儿还要小一些，倒是常常把昌儿气得直哭，分开一段时间也好，距离产生美，说不定过段时间回来，两兄妹就和好如初了”

“十三弟也舍得？”身后四爷和十三爷从八爷府大门走出来，听到云裳要把姲姲和暾儿一同送来府中时，第一反应便是看向旁边的十三弟。

“舍不得”胤祥笑道“那便不将这两孩儿送来了”

“这可不行”四爷连连阻止“你家福晋都答应了，哪有你这般反悔的”

“那便是了”胤祥道“这两孩子送来之后还得四哥四嫂费一些心”

“这还用你说”四爷道“今日十三弟妹若不说将姲姲和暾儿送来，我也打算让雅如去接呢，不过我向你们保证啊，姲姲和暾儿两孩子，该写的字，该念的书，一点都不能少”

“那四爷可要说到做到”云裳望向胤祥时眼底分明带着一些嘲笑的意味“姲姲性子调皮，平日里最不喜欢的便是练字，往日里十三爷陪着她练字不过一刻钟，便开始红着眼睛掉眼泪说手疼，偏偏十三爷还真心疼姲姲，说不练就不练了”

闻言，四爷拍着胸脯道“你们且放宽心，姲姲和暾儿这两孩子便交给我，我一定好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