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重拜祖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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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借皮第二章重拜祖师()过了好半天,我爷才算是缓过神来,又指着石狐大骂道:“你……你凭什么这么欺负人?”

“就凭你是仙家?”

“你给我等着,我们老陈家也不是好惹的。”

我爷扔下了一句狠话,就跌跌撞撞地往庙外边走。

如果,当时还有别人在庙里,肯定得问我爷一句:你一个皮匠能做得了什么?

我爷敢去石狐庙,是因为石狐当年发过誓,不会伤害我爷。

石狐,不讲理的时候,陈家人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张狂,也只能乖乖认命。

我爷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儿就是把家产给了我爸一半,让他带着我妈远走高飞,从此隐姓埋名,跟我们爷孙老死不相往来。

我爸当然不会同意,我爷却说,他要带着我玩儿命,老陈家的人,不能都死在一起。

最后,我爸被逼得没办法,只能带着我妈远走他乡。

我爷等他们走了,才抱着我进了祖屋,锁上大门,搬出了祖师牌位。

天下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祖师爷,没拜过祖师的匠人,得不到古法传承,成不了真正的大匠。

我们老陈家,就是拜过皮匠的祖师爷“商朝丞相比干”的大匠,老陈家才能几代人都坐着皮匠这行的第一把交椅。

我爷拿出牌位看了好半天,一咬牙把牌位给倒着插进了底座里面,又拿起剥皮刀,一刀削掉了自己左手食指,举着血淋淋的手指,对着牌位磕头道:“不孝徒孙陈和,今遭大难,不得已重拜祖师,遇劫不怨,遇祸不恨!”

我爷连着磕了几个头之后,祖师牌位火焰。

我爷就对着牌位直挺挺地跪着,直到火焰熄灭,才抬起头来。

祖师牌位毁了,冒着火星子的木炭却立在了供桌上。

我爷的眼泪当场就流了下来,对着木炭一边哭一边磕头,脑袋都磕破了还是不肯停下来:“祖师爷,我陈家几代人供奉祖师。现在就这么一个香火独苗了,求祖师爷开恩,求祖师爷开恩呐!”

皮匠,其实有一正一邪两个祖师。陈家祖上有过明训:不可拜邪门祖师。

现在,比干留下的本事,只能暂时保我不死,却救不了我的命,我爷只能拜邪门祖师,去给我搏一条命。

我爷倒插祖师牌位,就是要自逐师门,另投祖师。

结果,祖师没显灵。

这是邪祖不收我爷啊!

我爷心里明白:石狐能剥了一个陈家子孙的人皮,就能再剥下一个。我爸妈隐姓埋名又能如何?他们跟陈家的血脉断不了,石狐早晚得找过去。

他救不了我,陈家香火可真就要断了。

我爷也不知道磕了多少个头,直到地上被他磕得全都是血,他才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等我爷醒过来之后,就抱着我上了山,一待就是七天。

那几天,看见过我爷的人都说我爷疯了,他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山里的狐狸都给引了过来,那些狐狸只要被他抓着,就是活活剥皮。狐狸皮挂满了一树,死狐狸直接扔进山溪里,把溪水都给染红了。

村里人,一开始还想去劝劝我爷,等看见他疯了一样地杀狐狸之后,谁也不敢往前凑合了。

那些天,村里人除了知道我爷在剥狐狸之外,谁都不知道他究竟是干过别的什么?但是,我爷带着我从山上下来之后,我身上却慢慢地长出了皮肤。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的皮肤居然比女生还要白,却白得不正常,看上去一点都不鲜活。村里人都说,我身上的皮根本就不是我的,是我爷给我披了一张死人皮。

我爷也总跟我说,出门一定要打伞,别让太阳晒着。

我有次出门忘了带伞,结果还没走出去多远,露在外面的皮肤就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的疼,连着红肿了好几天,那之后,我出门再也不敢不打伞了。

也就是那次之后,我才信了村里人的话,试探着问我爷:“我身上是不是披着死人皮?”

我爷跟我说:当年,他另投祖师爷的时候,邪祖不知道为什么不肯收他,却在我爷昏过去后告诉他,我还有救。但是,他想救我,最少也得赌两次命。

我爷就是按照祖师爷教他的办法,杀了一百多只狐狸,用狐狸的心头血泡开了石狐留下的狐皮,把石狐皮最里面那一层薄膜剥下来贴在了我身上。

不是顶尖皮匠,根本剥不下来那层薄膜,只要剥坏了一刀,我就再也没救了。加上我爷少了一根手指头,想要完整地把皮剥下来,不仅得看手艺,还得看运气。

那就是,第一次赌命。

第二次赌命,是在我十二岁生日的时候。

我被石狐剥掉的人皮,肯定还在它手里。等我十二岁生日那天,它还会来找我。

那时候,要是我爷能跟它说通,把我的人皮给换回来,我这辈子的劫数就算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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