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爸去世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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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傲……”南鹿再也忍不住了,哭了出来,越哭越激动,把这些日子所有的压抑都哭出来。

直到假期尾声,解封了,但是陈傲也没有时间回来了,他还趁着假期找了份工作,赚了点钱,他不好意思再和家里拿钱了。

他又步入了研究生的生活中,忙忙碌碌,咬着牙挺过来,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拿到学位证就回国,再坚持一会。

疫情就像是有周期的,一波一波的来,明明好了一会,哪里又开始爆发了,封控了,死-人了。

他们都被反反复复折磨,每当夜里思念最甚,最容易崩溃。

现在国内倒不用很担心,国家控制的手段越来越成熟,只是工作的压力有增无减。

黄袁芫找了很久,最后只找到了一份清洁工的工作。

别说体不体面,最担心的是安全问题,现在到处都是疫情遗留下来的垃圾,民用口罩防护服棉签等,虽然也有专门的处理垃圾桶,但是也是冒着风险的。

南鹿得知后,心里很是心酸,她叫她不要去,她现在还在广播电台工作,而且还有存款。

黄袁芫不听,红着眼眶说‘那是你和陈傲买房的钱,不能动,我一把年纪了,没什么好讲究的,这件事你也不要和陈傲说,鹿鹿,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和他说了也没任何用啊。”

清洁工倒也不是一直在忙,她有时间回家,就是在家附近的街道上班,黄袁芫每天中午都可以回来,所以也能照顾陈爸,陈爸现在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一天睡觉的时间明显增加。

南鹿也很焦虑,广播电台有时候会拖延工资,现在教师等的工作可能都拖延发工资了,说上面的资金没有下来,不过也只是一两个月。

买房的钱她其实早就动了。

当时他们在家被困了很久,哪里都需要用钱,在生命面前,容不得考虑。

长时间的消极情绪,整天又要戴着口罩,让她焦虑的脸上长了好多痘痘,口罩一摩擦,疼的不行。

他们真正体会到,人在天灾人祸面前,不值一提。

2020年尾,天已经很冷了。

在一天中午黄袁芫回家做饭,做好了后去叫床上的陈爸。

一会儿后,黄袁芫急忙从房间出来,颤抖的打了一个电话,嘴唇颤抖,磕磕巴巴,说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那天,陈爸再也没有醒来。

南鹿和陈傲在做什么呢?

南鹿还在广播电台,领导找她谈话,说她最近工作心不在焉,文案老是出错,她每天要晚上才回去。

陈傲下课和同学一起吃了饭,回到宿舍接到了电话。

他失魂落魄的放下手机,突然在房间里收拾行李起来。

舍友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看他慌乱的样子,他收拾东西的手一直在颤抖。

“ellio, what&39; s the atter?!”舍友不解。

ellio是陈傲的英文名。

那时候多好啊,他们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两人躺在一张床上看电影——《call by your na》。

南鹿爱上了那句台词,她也笑着喊陈傲ellio。

几天后,陈傲说他也给她找了个英文名——cerve。

茨尔维妮,本义是指像鹿一样的含义,森林信使的清新,小鹿一样的灵动气息。

他找了好久,是最喜欢的一个。

他们那时还坚信未来一切美好。

陈傲有些抓狂,把所有衣服东西通通塞进行李箱,打开手机查机票,一遍又一遍。

“fk!”

“艹!”

他暴躁,无能为力。

猛摔了一下行李箱,然后又捡起来放正——那是南鹿给他买的行李箱。

他的情绪发泄不了。

正是血气方刚、风华正茂年纪,这个男人被现实狠狠的摧残。

那天下午,他一直在看机票,甚至打电话到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最后都不耐烦了,他联系使馆,只是劝他节哀,实在没有办法,不可能因为他一个人开通航班的。

陈傲没能参加陈爸的葬礼,其实也没什么葬礼,现在特殊时期,禁止人群聚集,也不允许大规模操办喜事,陈爸的后事处理的很简单。

黄袁芫像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平息了,她行尸走肉般回到家,坐在椅子上发呆,面无表情,就像是一个人再也没有了生的希望。

那段日子南鹿太难受了,她一直给黄袁芫做心理疏导,好在黄袁芫几天后又恢复了斗志,她还想到远在他国的儿子,她要努力赚钱,她怕儿子在那里受冻受饿,怕他被人瞧不起。

这些平凡而又渺小的生命,如山上的野草,经过了冬天的霜冻,一年比一年茂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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