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局势（1 / 2）

长安城，崇化坊，苏木的小院子里，院中的石桌上，苏木和李适面对面坐着。李适的眼神凌厉，蕴含着杀机，苏木反倒是一脸的淡然，有如释重负的松弛感。

“苏木，你有几成把握？”李适端起桌子上的茶碗大大的喝了一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

“没有把握。”苏木淡然开口。

“那你所言为何？没有把握的事情我如何去禀报？”李适有点急躁，浑身的戾气。

“我没有要你去告诉你告诉谁，我只是想让你提前做好准备。”

李适腾的一下站起来，指着苏木的鼻子：“准备，我怎么准备，右监门卫现在被高力士把持着，北衙的六军我一个也控制不了，我有的只有父王的左监门卫，满打满算不超三千人，如果按你所说的，我就算有十万人都抵挡不住。”说完话的李适在院子里踱来踱去转着圈子，转了几圈之后忧心忡忡的对苏木问道：

“苏木，你知道现在朝堂的局势吗？”

苏木陌然的摇了摇头，而李适也自顾自的讲述起来：

杨玉环你知道吧，就是那个皇帝陛下的爱妃，他本是我十八爷的妃子，后来被皇帝陛下纳入了后宫，自从她入宫之后，没多久她的三个姐姐就被封为一品夫人，她的堂兄现在是鸿胪寺卿，堂弟现在是驸马都尉，而现在在朝堂上一手遮天的杨国忠，只是她的祖兄而已。皇帝喜欢杨国忠，所以他变成了宰相，虽说三省的主官都是宰相，但是三省六部现在就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简直就是杨家的一言堂。杨氏兄妹几人还在卖官售爵，只要你有足够的钱财，再加上你有当官想法，只要你把名帖送到杨家，再等着杨玉环在皇帝的耳边说点好话，那就成了。

皇帝陛下在边疆设置了数十个节度使，他们分别掌管着自己辖地的军政大权，不说别人，就拿安禄山来说，现在身兼河东、范阳、平卢三道的节度使，同时在朝内还担任御史大夫，皇帝陛下还封了他东平郡王，苏木你知道吗？安禄山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了，居然会认杨贵妃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为养母，每次进宫都先去跪拜，说以他们胡人以母为尊。你见过三百多斤的大胖子跳舞吗？我就见过，就是安禄山，胖的肚子都流到膝盖上了，但是跳起舞来还能那么灵活。除了他之外，其他的节度使虽然没有他这么强大的实力也都是占据了一方，年年都上报边关多么的险峻，年年都从朝廷要兵要马，要是给我这些兵马，我早就把边境的贼寇们铲平了。

除此之外就是科考上来的举人，他们背后的家族也多是名门望族。本就是相互通婚相互勾结的，为官之后肯定会为了家族的利益考虑。

苏木，你敢相信吗，这么大的朝堂，势力最弱小的居然是太子殿下，东宫的六率现在只是个摆设，或者说实力最小的是皇室宗亲，被关在十六王宅这么多年，对外面的掌控早就没了。

前年京中一连下了数月的大雨，无数的忠臣上奏赈灾，我的父王也在为受灾的百姓奔波，而杨国忠只是拔了一些长势优秀的稻谷给皇帝陛下看了一看，就以祸乱朝堂的名义让那些老臣辞官还乡，让我的父王闭宫反省。清理出来的官职都被杨家给卖了。

你说安禄山会打着讨伐杨国忠的名义谋逆，我知道你这是信任我，其实我能信任的人也没多少。若是你对你自己说的话很有把握，我大可调动手里的所有兵卒，把华清宫围住冒死进谏，可是你一点把握都没有，如果我这么做了。我现在冲到华清宫，叩开皇帝陛下的宫殿大门，迎接我的只会是人头落地。

随着李适的讲述，苏木大概明白了现在朝堂上的势力划分。

文官系统被杨国忠一手把持着，武将系统被各地的主将拆解互相独立。各地的属官也在被杨国忠侵蚀，或是附庸杨国忠，或是依靠武将，都在给自己找靠山，这里面五姓七望有多大的权势还都潜藏在水面之下。天下还真的不是一个人的天下，朝廷也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朝廷。

刚才还杀气腾腾眼神凌厉的李适，现在完全没有了那股子戾气，现在像是霜打过的茄子，脑袋蔫巴巴的耷拉着。

苏木叹了一口气，有点后悔找到李适说这些话，但是现在说都说了也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只能安慰道：“李适，你知道吗，安禄山这次会势如破竹的一直打到长安城，破城之后在城里肯定是烧杀抢掠，我对你说这些话的目的不是要让你去螳臂当车，我想要的只是你尽力的保全周遭的百姓，打仗打仗，获利的是你们这些贵族，死伤的却是天下的百姓。”

李适抬起头，咬着牙说道：“那你说说我怎么保全？我能怎么做呢？”

“简单啊，随波逐流，养一队尖兵，到时候取敌方首级不就好了。”

“就算我有一支尖兵，可又如何破万军呢？”

苏木叹了一口气，瞪着李适开口：“我给你火药是干嘛的，你炸死他们不就完事了。我担心的就从来不是这队叛军，大唐的威严还是有的，大唐的兵卒也依旧英勇，我担心的只有外敌，你试想一下，若是国内打的稀里糊涂，那西边的吐蕃、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