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麻鞋老人（2 / 2）

整年都像冬天一样寒冷，一年和一天一样只有一次日出日落，春分时节能看到日出，秋风时节能看到日落，中间这段时间太阳一直在天空旋转着，剩下的时间都是黑夜，黑夜的时候天上会有炫目的光。哪里没有大树，没有灌木，有太阳的时候是漫无边际的苔原，没有太阳的时候就是漫无边际的雪原。大地的最北边是海，结了冰的海，冰面十几丈厚，千军万马也可以站在冰面上，冰面太大了，小子没有跨过去。”

苏木不知道老人为什么这么问，但是既然都这么问了，那么苏木便将自己知道的北极的样子讲述出来，这个老人让苏木有一种很想亲近的感觉。

老人沉浸在苏木的讲述里，闭着双眼似乎在想象着那里的情景，修长的手指很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苏木停止讲述很久之后，老人长叹一口气这才睁开眼睛。

“小子，你这既然是酒肆，有什么吃的喝的尽管拿来，听说你这里有天下第一烈的酒，上一坛子，让老夫尝尝。”

灶房的饭菜本就是随时准备着的，苏木一声招呼这就排满了一桌子。

苏木自己飞速的抱来一坛子酒，拿过一只大大的酒碗，给老人倒了满满的倒了一碗酒道：“老先生，小子这酒水辛辣，第一次喝的时候且不可大口，小心呛着。”

老人完全没理会苏木，端起酒杯就大大的喝了一口：“啊~，好酒，难怪李亨那小子给你提匾，确实配得上天下第一烈酒。”说完自顾自的拿着筷子，挨个的品尝着面前的菜品。

苏木很狗腿子的站在旁边介绍着，老人吃哪个菜，就介绍哪个菜，老人筷子指向哪里，介绍的话语就到哪里，老人酒干了，苏木立马就给满上，等老人把所有菜都吃了一遍，苏木已经口干舌燥，忙的浑身是汗了。

老人终于停下筷子，苏木立马递过来擦嘴的手绢，也松了一口气。

“你姓苏对吧。”

“回老先生，小子姓苏。”

“广陵人？”

“回老先生，小子的爷爷是在广陵捡到小子的。”

“今年多大？”

“回老先生，小子不知具体诞辰，大概是十五六岁。”

“你把你阿爷埋在哪里了？”

“回老先生，小子的爷爷遗愿是埋在雪山之巅，小子把他的骨灰埋在吐蕃的嘎拉隆雪山顶了。”

“是吗~雪山顶可不是那么好去的，算你小子还有点孝心。”老人似乎很落寞，只是一瞬间又开口道：“你已为奉节王所用了？”

“回老先生，这天下第一楼的三成份子是小子用3000贯买来，是这天下第一楼的东家之一，并未为奉节王所用。”

“那就好，你如何看待这猪肉，又如何看待别人称其为贱肉。”

“回老先生，肉并无贵贱之分，猪肉也好，羊肉也罢，都是牺牲唯一的性命让人可以果腹，也是人赋予了他们贵贱，猪肉腥臊，贵族鄙夷躲避，但是匠人农户食之却津津有味，于是人的高低贵贱之分便转移到了肉的身上。小子把猪肉烹制的很好吃，来我这店里食客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市井商人也都吃的津津有味，那也就不存在贱肉一说。士农工商四民都是天子的子民，亦不该有贵贱之分，孔夫子说过，有教无类亦是这个道理”苏木这番话说的很大胆，这时候等级观念很重，苏木这等于是在挑战社会的根本。

听完苏木的话，老先生脸上开始有了笑意，很满意的笑。

“苏小子，你爷爷是我的旧友，拿着。”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待苏木接过之后又继续说道：“既然无有为奉节王所用，那就去国子监吧，至于去国子监做什么就看你会点什么了，明日拿去国子监找孔宣。”说完便站起身来晃悠悠走了出去。

“还请问老先生大名啊？”苏木一边送老先生出去一边问道。

“老夫孔璲之，行了，别送了。”老人说完便挥挥手臂，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