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病和药(1 / 2)
第二场雨季降临时,已是立夏时节,东宫碧池水央的荷花才刚崭露头角。
辰时,大雨初歇,宫角上下水汽蒸腾,漫天下弥散着清爽潮湿的气息。
偏殿多幽静,帐中生香,袅袅婷婷。
刘羿一袭白衣踱步至木窗前,轻轻打开一条小缝,晨辉一碧万顷,微风带着花草香扑面而来,吹起鲛纱薄帐,光影交错间,床榻上一位少女酣睡甜美的脸庞若隐若现。
凉风钻进被褥里,刘婳不舒服地嘤咛一声,皱起秀气的眉,迷迷糊糊道:“菊香,你怎么把窗户打开了,冷死了,快关上。”
刚刚雨过天晴,赤阳照得大殿通透明亮。
菊香看了眼窗前的白衣男子,神色有些尴尬地站定在鲛纱帐前,轻声对帐里的姑娘道:“公主,时辰不早了,该洗漱更衣了。”
刘婳哼唧两声,随后便没了回应。
殿里随即安静下来,窗前的男人脸色有些阴沉,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翩飞的纱帐,不知在想些什么。
菊香硬着头皮又唤了一声:“公主,太子殿下来了。”
话音刚落,霎那间垂死病中惊坐起,床帐里一声惊呼,一个人影迅速坐了起来。
“你怎么没早些喊我!”刘婳一边惊慌失措地披衣衫下床,一边有些气愤地训斥菊香。
菊香帮她挽起半边床帘,露出了她小巧白皙的脚腕,有些委屈道:“奴婢一早就喊您了,但您总说再睡一会儿……”
“我的话你怎能听,下次再这样你就直接把我被褥掀了……快快快,帮我备鞋,我要去见王兄。”
菊香支吾两声,“公主……太子殿下已经在窗边等候多时了。”
刘婳穿萝袜的手一顿,与菊香忐忑对视了两秒。
她的手缓慢地掀开那半边遮挡住脸颊的床帘,光辉耀眼,只见窗边果真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挺拔如松,宽肩窄腰的男人正眼神幽深地望着自己。
“王……王兄。”
她衣衫凌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尴尬笑了两声。
刘羿面不改其色,声音冷峻,“今日又为何不去早课?”
他开门见山,从不说多余的话。
早课?
刘婳一拍脑门儿,糟糕,忘记了!
连带着前几日朱太傅要求抄的书也给忘了。
若是说实话,那定然要被王兄骂个狗血喷头,说不定还会被罚抄百遍《女子规》……想到这,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刘婳嘴唇发白,急中生智抚向额头那个快要结痂的伤口,依靠在软枕上,装作很虚弱的样子道:“我还头疼,早晨一见光就晕的厉害,不能念书了。”
窗前的男子轻挑眉眼,语气里莫名多了几分戏谑:“是吗?真疼到这种地步,连书也不能念,床都下不了了?”
“是啊是啊,疼的特别厉害,阿音说我留下了后遗症,怕是以后都不能再念书了。”她娇弱地躺在榻上,扶着额头嗳呦。
不知是不是演的太过了,她还真有几分头疼,眼球像火烧一样疼,极不舒服。
“这样啊——”
刘羿拖长尾音,兴致勃勃地看她装病,眼底笑意浓浓。
榻上的女子病如西子胜三分,嘴唇发白,额间虚汗层生,水涔涔的眼眸轻轻闪动时,倒真有几分病弱的可怜模样。
小姑娘这次演的还挺像……
就在刘羿暗想此事之时,突听床上传来几声剧烈的咳嗽。
刘婳趴在锦被上,背耸如山,胸腔随着剧烈的咳嗽而震动,她干呕两下,仿佛要把整个肺给咳出来。
刘羿当下紧张起来,快步冲到她身旁坐下。
“靠过来些。”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竟出奇的烫。温润的脸颊瞬间失了血色。
“菊香,快去把公主的药端来!”
他厉声吩咐,看床上的人难受痛苦的模样,平铺的眉宇拧成一团,刚才的泰然自若全然消失殆尽,此刻只余担忧与匆慌。
菊香也紧张起来,“哎哎”两声,正要转身出殿,榻上的刘婳却突然激动弹起,拖着一张惨白的脸,捶床喊叫:“不许去!不许去!我不要喝药,为什么非要喝药?”
“生病了自然要喝药。”刘羿抓住她不断捶打的手,瞪着菊香,“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不许去!”
刘婳想爬起身,却被刘羿固定在怀里。
往日里的菊香最听她的话,可这次不同,她竟义无反顾地违抗了刘婳的命令,推开殿门径直走了出去。
天际东方的巨大火球正炙烤着瓷砖绿瓦,殿里蒸腾热气,慢慢变得闷热。
刘婳跌坐在床上,吸着鼻子哭的可怜,“我没病王兄,我是装的,怕你骂我偷懒才装病的,我一点事也没有,求求你不要让我吃药……”
她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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