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城皆失,仅剩龟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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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十八个年头过去了。

又是一个春寒料峭的春天。

蛮人对西域汉人的终极复仇战争,爆发了!

营地外最高的旗杆上,系着九脚白毛大纛。

数万名蛮兵列成方阵,盔明甲亮,刀枪如林。

几千辆战车排成一排,均刷黑漆,遮天蔽日。

蛮僧转动经筒,为出征的人们祈福。

鼓手擂响战鼓,为出征的人们壮行。

妇人们将一碗碗马奶酒,洒在出征的路上。

祝愿他们的丈夫、儿子,平平安安。

老迈的拓跋雄,志得意满地坐在三十二人抬着的龙辇上。

他挥一挥手,鼓角声都停了。

只剩下经筒“咯吱咯吱”转动的声音。

拓跋雄轻咳一声,用苍老、嘶哑的嗓音,激动地说道:

“番(蛮)国人永远不会忘记,十八年前,安西唐狗决天池之水,淹我族人,杀我同胞,计十万有余。”

“大将朱伯虎一父五子,尽皆战死。”

“郡主拓跋飞雪,力竭而亡。”

“无数父亲失去了儿子,无数妻子失去了丈夫,无数番(蛮)国健儿的血,洒在安西的土地上。”

“他们的英灵,从赤河流向大海,再也回不到家乡。”

“十八年后,我们的孩子长大了!”

“他们的身体更加威武雄壮,他们的马刀磨得闪闪发光。”

“今日,喝青稞酒长大的番(蛮)族勇士,我们誓要一雪前耻,让唐狗血债血偿!”

他的话音刚落,数万蛮兵齐声高呼。

声音震天动地,仿佛连大地都在颤抖。

“一雪前耻!血债血偿!”

“杀光唐狗!找回尊严!”

“不灭安西!誓不返乡!”

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手中的刀枪在阳光下闪耀着寒光。

拓跋雄缓缓抬起手,指向远方,那里是西域汉人的领地。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大喊:

“前进!为了复仇,为了荣耀,冲啊!”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战鼓再次擂响,战车轰鸣。

数万蛮兵如同潮水一般,浩浩荡荡地冲向安西。

马蹄如雷,尘土飞扬,整个大地都在震动。

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战火的硝烟味。

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安西的众将士也严阵以待。

……

元和三年,公元808年,二月。

蛮国举全国之兵,挺进安西。

拓跋雄兵分三路,其将主力部队围住龟兹城,切断了郭昕与其他两个镇守使的联系。

其他两路,则是分别去攻击于阗城和疏勒城。

龟兹城,城墙上。

郭昕望着远方如潮水般涌来的蛮兵,不禁悲从中来。

此时距安史之乱爆发,已经五十三年了。

而据自己离开长安,也已经四十三年了。

期间,他无数次派信使回朝,求兵、求钱、求粮,均是杳无音信。

唯一一次得到朝廷的回应,竟然是朝廷加封诸将士。

所有安西军诸将士,均是连升七级。

可是,这种有名无实的加封有什么用?

卫戍边疆,需要人,需要钱,需要粮。

朝廷不仅没有派兵支援,反而还将安西军精锐调回中原平叛乱党。

朝廷不仅没有差拨钱粮,还多次对安西四镇苛以重税。

尽管最后因为道路断绝,往来不通而作罢。

但这怎叫人不寒心?

他们最年轻的都已经六十多岁了,七八十岁的都还不曾卸甲。

少年立志出乡关,铁马戎边赴黄泉。

无数安西将士,连落叶归根这个最朴素、最卑微的愿望,都无法完成。

李唐社稷,你愧对安西!

郭昕深吸一口气,望向身边的将士们,他们的眼中同样闪烁着坚毅和无奈。

这些老兵,从年轻气盛到白发苍苍。

他们抛妻弃子,背井离乡。

他们弃笔从戎,卫戍边疆。

他们见证了安西的兴衰,也承受了太多的磨难。

他们是郭昕的手足兄弟,也是大唐的脊梁和最后的荣光!

他们老了,但他们的血还是热的。

他们的背佝偻了,但他们的性格还是倔强的。

槊拿不动,就拿枪。

枪拿不动,就拿刀。

只要不死,就绝不允许蛮兵在大唐的土地上放肆!

“兄弟们!”郭昕喊叫道:“我们的身后,是我们的家乡,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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