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俱伤(1 / 1)
戌时末。
宝鹊带着宝鸢小心翼翼的离开了乾清宫。
宝鸢要赶到西六宫的翊坤宫,告诉忍冬,事情提前了,得早做准备。
宝鹊得赶回东六宫的永和宫,将娘娘放在床头的玉如意完好的带回乾清宫。
冷风凛冽,两人分头而走,路上还得随时保持警惕,担心皇后的人突然出现将两人带走。
往常走惯了路,此刻在两人心中竟有了几分险象。
乾清宫大殿内。
果亲王深知先发制人之理,见皇上正被众人围着题字,他决然的往前疾走几步,俯身跪倒在皇上脚边,朗声请罪:
“臣允礼有罪,请皇上准臣前往靖边将军傅尔丹处为一马前卒,好恕臣之罪。”
说完额头抵在金砖上,清脆的磕头声瞬时响彻殿内。
皇上今晚难得放松,一时并未多想,还以为他为迟归之事,便笑着将笔搁下:
“好啦,朕知道你素来宴会都喜偷懒散逛,这画朕已提了字,就等着你来添色就能装裱起来,快起来吧。”
说完见允礼并未谢恩起身才惊觉不对,眸色顿时一沉,转过脸来又见一脸凝重的皇后和欲言又止的恒亲王,声音便冷了下来:
“究竟所谓何事?”
允礼此刻聪明的选择了闭口,只一味磕头如捣蒜,他要等皇后动用所有手段后再还击。
皇后表现出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就连一向爽快的恒亲王都支支吾吾不敢明说。
这下皇上的脸色更冷了,正欲再问,皇后环顾四周后期期艾艾的开口了:
“皇上,事关皇家兹事体大,除了见证人员外,其他人还是回避一下吧,不过莞妃得留下。”
这样遮遮掩掩的说辞更让皇上疑惑,他皱着眉眼珠沉沉的盯着恒亲王,见恒亲王也是一副难为情的样子,这才张口:
“就依皇后的,其他人散了吧。”
话音刚落甄嬛眉间的仓惶惊惧再也无法逃过安陵容的眼睛,其余宗室妃嫔则是一脸好奇的慢慢起身离场。
安陵容看了眼明显不情愿的熹贵妃及努力压制自得的曹琴默,猛然将心一横突兀出声:
“皇上,臣妾有事上奏,是家事更是国事,还请皇上容臣妾留下。”
她突然开口插入,让甄嬛一怔,她搞不清楚安陵容想做什么,跪在地上的果亲王也有一瞬间的晃神,他已经做好了抵死不承认然后自请削爵,最后再到军前效力以此来消除皇上疑心的准备。
而退到半路的熹贵妃却明白了安陵容要做的事,她看安陵容的眼神除了有些许怜惜外,更多的是终于开始了的雀跃,她顿住脚步随时等着加入进去。
而这边皇上诧异的看了安陵容一眼还没表态时,皇后已经怒目叱责:
“文妃,今晚之事涉及宗亲后宫,不似往常争风吃醋般儿戏,容不得你在这里多言,还不退下。”
安陵容缓缓从桌边走出,从容望着皇后针锋相对:
“皇后娘娘为何不让臣妾说话呢,臣妾还没明说什么事,娘娘就这样急不可耐的赶臣妾走,是怕臣妾说出不利于娘娘之事吗?”
安陵容的策略是用卑劣掩盖卑劣,只要证明皇后的不堪,那么她今晚针对甄嬛和果亲王的所有阴谋,在皇上心里就会存疑为这是构陷。
同时这么多人在,也能逼着皇上不得不彻查皇后的罪行。
只是这样一来,会让皇上下不来台,自己只怕在皇上跟前难落好了。
管这么多干嘛,早在夏冬春被马踏而亡时,她早就将这些顾虑抛之脑后了。
皇后看着安陵容越走越近,目光里全是坦然不惧,心底蓦然一慌,语气更为严厉:
“文妃,你恃宠而骄言行无状,屡次对本宫不敬,是居心不良企图攀咬本宫?还是有人指使你胡搅蛮缠意图粉饰今晚之事?”
安陵容硬气的回了一句:“娘娘,是非曲直,容臣妾说完,皇上自有圣断。”
然后微微侧身对皇上恭声道:
“皇上,臣妾所奏之事,虽是国事,但与后宫也息息相关,还请皇上容熹贵妃及敬贵妃留下,也好做个见证。”
两人吵吵嚷嚷各执一词,皇上看了眼磨磨蹭蹭不愿离开的熹贵妃及一脸惊诧根本没有挪动脚步的敬贵妃,心头火蹭蹭而起,他倒要看看今晚能翻出什么风浪来,他眼神一扫两人:
“你二人留下,苏培盛,将门关了,你们二人也不用急,事情一个个来说。”
最后一句对的是皇后和安陵容。
片刻后,偌大的乾清宫里只剩下几人,显得格外空旷,皇上径直走到主位大喇喇坐下然后瞥了眼皇后:
“你先来。”
皇后侧脸看了眼看在自己身后低眉顺眼的曹琴默,心中暗骂一句“奸诈”,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臣妾检举,后宫女眷与宗室亲贵私通,请皇上严明法典,将两人绳之于法。”
如此惊天的消息,哪怕早已知情的恒亲王面色上都是不自在,更别提敬贵妃了,她直接将眼珠瞪圆了,狠狠咽了几口唾液才佯装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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