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抄家,流放,赐婚(2 / 3)
耳边低声说道:“天家兴许只是在气头上,此下你千万留心莫要犯错,生叫人抓住错处爹爹才会真的回不来。”
说着背过身,摘下两只水头还算不错的耳珰,和头上仅有的两支玉簪藏进弟弟怀里。
“莫要露财,千万保重。”
说完,楚阔便被人扯着胳膊拽走。
临出门时,好不容易撑起坚强的楚阔忽然用力拽着官兵停下脚步,眼中往下掉着豆大的泪,嘶声大喊:“阿姐——”
楚倾瑶眼眶晕红,泪顺着脸颊滑落腮边,她攥着帕子的手一紧,竖起一根手指按在紧咬的唇前。
查抄搜敛的官兵抬着寒碜的几个箱笼走到宣旨侍卫前,核对过寥寥几页账单后,那人十分咋舌。
楚倾瑶思量着那人神情,深吸一口气顶起脊梁。
“年初天家欲要赐给家父一座城北七进七出的大院落,父亲却说,家中人丁稀少,住那么大府邸反倒招摇,此下看来,没搬过去是对的,倒省了各位官爷多抄几间屋子的琐事了。”
那人一听,着重瞅了楚倾瑶几眼。
只见她不卑不亢的挺直脊背,视线垂在地上那血红处,神色强撑地冷静,京中大家闺秀也少有的风范。
抬手一挥,官兵们呼落落地走了,又如当时呼落落地闯进来。
骤然残破的院子寂静下来,中秋前的燥热丝毫不显,处处萧瑟。
——
“她当真是这般说的?”
乾清宫正殿,身着五爪龙袍年及不惑的天子顿住手臂,画纸上,烈阳候菊的花瓣凌乱了几笔。
堂下正是今日前去楚府抄家的官兵之首,皇宫内带刀右侍首——赵鐩。
“回陛下,是。”
“那小丫头,可还有说些什么?”
“回陛下,未曾。”
高堂之上,天子眯了眯眼,画笔撂在一边。
“一个闺阁里的黄毛丫头,居然还试图指摘朕?”
赵鐩的头垂得更低了些。
“朕记得,楚白山这掌上明珠,生来带着不足之症。”
赵鐩帽檐遮着的双眼左右一转,斟酌开口:“微臣宣旨后,她咳出口血。”
天子冷笑一声,缓步行至窗边,目光眺着远方沉声:“此下秋时过半,临近冬日,远嫁犁北这一路怕是苦寒无边。”
“叫她莫要磨蹭,三日后,便上路吧。”
——
傍晚,赵鐩带着圣上口谕再临已经摘去牌匾的楚宅。
传完口谕未曾多留,只是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嘴,“这人心隔肚皮,楚姑娘日后可要擦亮眼睛。”
楚倾瑶像是一愣,反应过来后,连声谢过。
等送走赵鐩,楚倾瑶回身望着破败的院落,抬手砸了手腕上水头顶好的翡翠镯子。
这是一个月前夏荷花会上,贺子言当着众人的面,送她的定情信物。
如今看来,当真可笑。
爹爹早时同她说过,丞相府早些年间,与她楚家有些不对付。
可这么多年过去,加上与贺子言出游时也曾多次碰见过丞相夫妇,两家相处十分融洽,就连她爹都渐渐放下了警惕,允许她与贺子言来往。
“如今一想,皆是口腹蜜剑!”
楚倾瑶怒急攻心,喉腔涌上一股腥甜,细瘦的手指用力攥紧胸口衣领,好一会儿才忍下没再咳出口血来,可心头转念,又悲从心起。
“爹爹今日进宫,本是为我求赐婚的”
心口闷的喘不过气,生生压弯了身子。
鸢儿在一旁搀着她急的火烧火燎,偏生不知该劝些什么,只能小姐小姐的唤着,一时急得也哭出声来。
倏尔身后传来门环叩响,楚倾瑶缓了许久才示意鸢儿开门看看是谁。
半扇门沉沉拽开,外头月光铺洒,贺子言一柄折扇按在身前,颇有几分潇洒公子的意头。
只可惜,装得再光风霁月,日后也难掩其人面兽心。
瞧见楚倾瑶红着眼眶,贺子言不似往日立刻上前嘘寒问暖,反倒面露嘲弄,“翰林院内阁首辅的千金,不是向来清冷高贵吗?如今看来,这是落魄了啊?”
楚倾瑶抬眼,生平头一回,目光冷厉痛恨。
贺子言本就是来找不痛快的,甩开折扇在单薄的胸前挥了两下,奚落道:“听闻圣上赐你为弃王妃?哈!传言弃王君临妄性情暴戾凶恶残横,违常悖论乖张幽僻,不然堂堂皇子也不会被圣上抛弃,还被冠以弃王封号,束于犁北终生无诏不得回京。”
“你一个罪臣之女,嫁给他一个罪大恶极的弃王,也算是般配了哈哈哈!”
正讥讽笑着,忽然瞥见地上那四散破碎的翡翠镯子,贺子言脸色骤然一黑。
这镯子本是他想送给裴家三小姐裴淑婉的,奈何淑婉懂事,不仅提醒他为了大业他不曾送过楚倾瑶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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