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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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冬

云素感觉不到羊背上的颠簸,他呆呆的望着那个遥远的地方,曾经恐惧时他想逃离也习惯沉默,如今它离得远了,他也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了,恐惧也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沉默也剩下些许茫然。

对于初境的问题,他思考过一些,也大约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不曾养息时他时时与它贴近,养息之后却无比遥远。

这样的遥远并非遥远,因为他还能清楚的感知到它在哪里,也能感觉到它的存在,但与这个世界生息的联系将他拴在了这边,可它还在那边。

所以他知初了却又未完全知初,至于为何会如此,他也在心底有一些猜测。

他从修行上得到的乐趣暂时只有体悟意韵时得到的安静感觉,所以这件事本来已经被他抛之脑后,只是失去意识后又看到它,才被他想起,又接着想到第一次被鸢钟灵唤醒的时候。

它将他带了出来,而这里到处都是鸢钟灵的修为意韵,若是顺便能处理了此事,当然极好。

云素从书楼出来,看见这里也被漫山遍野的藤条层层锁住,他一路顺着藤条走下山,时不时看看天上那层好看的衣裳。

直到来到莲花畔的溪水边,他才弯下身低下头,唐晚晴不愧天资过人,哪怕自己没有为她治好,它的一部分也已经从藤条中出来。

他绕过花瓣看着溪水里的自已,发现自己身上还有些伤口,也有些意韵在流转,那些也是钟灵,但不是他的钟灵。确切的说,这里到处都是钟灵。

哪怕他拿不走一点、仅仅是感受感受对他的来说也是很好的滋补伤药。

云素微微松了口气,这并非最坏的结果。他没有失去一些什么,仅仅是多了一些伤口,脑袋痛了一些。

他以观想作剑,剑碎时,他的意韵先崩,用于观想的心念当然也不可能安然无恙。

这与那天夜里御剑的诗尝经被斩断其中联系受创有着很大相似,不同的是别人断掉的是牵连,他断掉的是形色。

数量少些自然无所谓,可如此数量的缺失,确实可能会让他变成白痴,好在它们不是同时被毁去的,可以让他缺一块再想一块,以至于伤口如此之多。

如果他想要好看一点,完全可以去某个打铁铺子仔细看看其中纹理装饰等等,然后等下一次再观想出来,如果不算浪费掉的心念的话,那样的确会很好看。

这终究还是件极其危险的事,他沉沉的从溪水边站起来,望着头顶偌大的鸟笼。他看到唐晚晴脸上罕见的严肃急切,大概是她说的后手也没了作用。

就算唐晚晴死时他能无妨,他也不可能心安理得的让她死。

他看着小溪,沿着小溪一路走。

她沿着江,他沿着溪。

江很长,溪也很长。

江在衣裳的笼中,溪也在笼中。

她从北向南走,另一个方向。

这次她自己走。

她走得很慢,一只手牵着羊,一只手拿着没了用处的梧桐剑朝着每个走过的地方戳来戳去,还要让皮糙肉厚的小小羊继续去顶这件衣裳的丝线。

一路走一路戳,在咏离江旁湿漉漉的泥土上留下一排细密漫长的脚印。

她以此来判断生息意韵的强弱,做这些事时还很注重随时保持优雅的姿态,哪怕是这种时候她依然不去溅起太多淤泥染脏裙摆,她绕过上次来时的留下的羊蹄印,梧桐剑一次次戳在丝线上。

每多走一步、每绕过一个湿漉漉的浅坑,每抬起酸疼的手戳一次,她心中坚定的壁垒就会坍塌一分。

唐晚晴突然停了下来,她看向来时的路与未尽的路,她知道若这条未尽之路走到尽头之时,也就是这衣裳勒她最紧的时候。

那时,她会确认这件衣裳真的无处可逃,无法可破,织成它的生息意韵每一丝每一缕都会接近完美,甚至连一个稍稍薄弱的点都不存在。

她望向自己来时避开的那些肮脏淤泥,看到天上的鸟越飞越高,她重新扬起梧桐剑走了回去。

她要再走一遍。

诗绪目送青鸟飞高,当一切似乎尘埃落定时她才记起这里还有别的人别的事。

她不自觉回身望向背后远处的小坡,她能清楚看到小坡上的人也在看着她,离开时她不是这副模样而上面的人也并非那副模样。

那些记忆从未从脑海抹去只是被深深埋葬,每当她沉醉时就会从脑海中蹦出幻化一层层似曾相识的画面组成梦境,久远而又清晰。

诗作木来到诗绪身前,看着她千言万语堆积心头也说不出什么。他找到了一个并非她女儿的女儿,用记忆中和蔼的声音呼唤道:“绪…绪绪。”

“爹…”

她不看他回了一声,又突然想起那个驾着马车来江边的男人,那是她的起点。她不知有心无心的提起说道:“您知道那是酒。”

诗作木沉默的看着她这个身体,当看到她的容颜时习惯性的将身子低下一些,最后说道:“那时的人世间还没有走上举世不容的道路,她的传承也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

“是呀,我也很喜欢。”

诗绪的目光在他身上游走,发现他已经很老很老了,她说道:“我从前不知道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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