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看看你，看看月亮（1 / 2）

第三章看看你，看看月亮

云素用的是你而非平时与父亲交谈时的尊称。他从言语中朝它抛出一个选择题。

若它想演，云素便陪着它演。

它对这一家了解极深，自然轻易从这充满试探之意的话语中听出自己被识破。它偏着头认真的看了云素好一会儿，又低下头转着圈在月光下看了自己变化的身子很久。

它始终没找到自己哪里出的纰漏，哪里让他一眼识破这副与云寻一模一样的身体。

找不到便也不找了，它慢慢的活动着两颊的肌肉，僵硬的张开嘴发出和云寻一模一样的声线说道：“天黑的时候就来了，方才找不着你，是出去了？”

它用同样的话语将选择抛了回来，不过云素没有感觉其中有任何的试探，有的仅仅随意。他直接了当说道：“刚刚有事，所以就出去了一会儿。这么晚了，家里可没人招待你，更没有好酒好肉，你来做什么？”

它看了眼云素手里在门口拎起的柴刀，又看了眼他袖里的小剑，意味难明的笑笑说道：“我来看看你们兄妹俩。”

云素不理睬它的轻蔑戏谑，依旧紧紧握住手心柴刀。他转身从屋里桌下找到烛台，又用木炭点燃，然后将烛台从屋里抬出，好让它在烛光下看清自己，说道：“你看完了，我很好。”

它拿过烛台，仔细的看了院子四周，最后看着苏一一呆过的桑树说道：“我只看了你，说的是你俩。而且如此深夜，外头那么多豺狼虎豹，妹妹都不见了，怎么还能算好。”

云素眉头微蹙，他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什么。家里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他刚进屋时看过了，书架与柜子下的檀木琴也完好无损。

他忘记了还有东西是通过云寻的身份能靠近的，那就是苏一一和自己。只是，它都有这样的能力了，难道还需要以此来靠近苏一一？

云素还是想不明白。他看着它的脸，那张月下骇人的脸在烛光下变成了正常的肤色，还带着一些红润，说道：“外头豺狼虎豹再多，总没有鬼。”

它摇摇头说道：“遇到豺狼虎豹一定会被吃，遇到鬼不一定被吃。所以还是要去找找。”

云素说道：“你离开后，我会去找的。”

它上下扫视着云素，摇着头说道：“不找到她，我怎么能放心离开？就凭你这副羸弱的样子么？怕是连夜路都不敢走，走吧，我与你去找找。”

听不出它话里是否蕴含着什么意味。望着它行走的身影，是一种再平常不过的步伐，云素觉得它不会发出那样与地面没有任何摩擦的点地脚步声。

直至它拿着烛台消失在小院里，云素才急忙跟上它的脚步。

事关苏一一，云素坚持要问出个所以然，问道：“你找她做什么？”

它没有不耐烦也没有多说的意思，说道：“我说过了，看看。”

云素继续问道：“只是看看？”

它说道：“至少先看看。”

跟着它走出小院，云素不看旁处，刚要引导它某个朝不是苏一一的方向走去，它的声音又从背后响起。

“你走错了。”

云素转过身，看见它四处望望然后嗅着鼻子闻闻，最终体态僵硬的抬起手臂指指苏一一与云素分离的方向，说道：“她刚走的是这个方向。”

它将烛台还给他自顾自的走着。云素举高着烛台跟在它身后，烛光能照亮前方不短的山路，且在黑夜中尤其显眼。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它的话语中一直在向云素展示它的无所不知。

或许之前的悄然逃走都是在它戏谑目光的注视下，它安安静静的停留在院里，是料定了自己会回来，甚至还有心情吹那些后脖颈的凉气来戏弄自己。

希望苏一一不是特别笨，远远望见这抹烛光会做出反应。

云素一边想着一边缓步行走，突然发现自己听不到那种奇怪的脚尖点地声了，取而代之的是父亲平日里的脚步声。

再走了一段，他还是听出了其中细微的区别，不管路面平坦还是崎岖，它脚步都是一个模样。

很明显它模仿得并不熟练，哪怕明知云素已经看穿了它，它还是在努力回忆尽量将细致做到完美，像是个完美主义者。

云素看不透它的心思，他看见它突然停下脚步，望着前方崎岖的山路说道：“好了。”

眼前就是与苏一一分开的地点，它不差分毫的停在苏一一原先停留的地方。云素内心紧张的看着四周那些烛光到不了的阴暗地方，生怕苏一一从其中的某处跑出来。

他看着它沉默的看了四周很久，依然看不见苏一一的踪迹。要么她呆不住觉着无聊早就离去了，要么她远远察觉了烛光的含义，云素略感庆幸。

随后他就看到了它除了戏谑以外的另一种神情，它的眉头微微上扬，目光死死的盯着一处。

云素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发现它落到了鸢山的最顶端与夜空相接的地方。很久之后它才低下头看向云素，说道：“我看不见她了。”

它拉过云素，抬起手指点向夜空中的某处，说道：“风冷，你护着些火，往那个方向去。”

云素有些不愿更不懂，索性直接明了的说道：“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