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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说,查尔娅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她悉知我的懦弱,我酷爱逃避责任的天性。她甚至可能已经猜到我不会去见她。
或许她尚未原谅我的所作所为,又或者她对我心存怨言。但无论如何,即便是骗我也好,她的话让我获得了些许慰藉。如此一来,我便不用再遭受良心的谴谪。遂与自己达成了和解。虽说做不到人生再无遗憾,但这封信至少能让我心安理得地过日子。
许多年后,我老了,头发白了。我听过很多事,很多谎言,很多妄语。但我过得越久,就越清楚。世上本无真的谎言。现实中没有的事,梦里有;这个人没遇到,那个人会赶上;今天没发生的,保不齐明天,也可能是明年发生。甚至是百年后。不过这些又有什么区别有些故事听到后,我会说:“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可往往没过一年,我就听说某个地方发生了此事。
梦也如此。离开学校多年。即便是闭上眼努力回忆,时至今日,脑海中残存的记忆也所剩无几。
但梦里不同。我又见到了查尔娅。
她站在浴池旁,就像我们初次见面时一样。
她的脸神采奕奕,眼睛炯炯有神,温柔地笑着,说着动人的情话。
她跟我说了许多不着边际奇奇怪怪的事情,醒来我就全忘了。但只要还可以做梦,我就感到慰藉。我提的问题她都一一回答。原来一切都是对的。
我哭着恳求,“让我和你在一起吧。”
她安慰我说不要着急。时候就快到了,已经不远了。有时她会抚摸我,吻我,贴着我的脸哭泣。我醒来时,还可以感到她的唇,还有她的眼泪留下的咸味。
毫无疑问,这个世界全然虚幻,但与真实世界也只是隔了一层。
此刻我躺在床上,墙上早已挂好了我的画像。门口立着一口漆黑的棺材,挖墓人已准备好了铁铲。坟墓空待,随时可用。
我突然意识到很多年前自己就已经死了,只不过现在才安葬肉身。换句话说,当我对生活无望的时候,我的灵魂就已经死了。
斯科皮带着他的妻女来了,等着继承马尔福家族的遗产。他走到床边问我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或是尚未交代的事儿。我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说一句话。
爱情已逝,过往杳杳。时间无情,不幸与失望总是如影随形。
我没能在有限的生命中鼓足勇气再见她一面。
这才是遗憾。
更为遗憾的是,不管幸福与否,我必须忍受自己灵魂的软弱与乏味。想也罢,不想也罢。因为我没有能力去改变它。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我感受到了死亡的召唤。
我将动身前往充满神秘的
六泉之下。
那里没有算计、没有嘲弄、没有欺骗。
在那里,我百无一用的决心才能得到最好的休息。而我的思想也逐渐萎缩变小,最终变得微不足道。
大限将临,我会高高兴兴地走。不论那里有什么,会不会遇到她,我相信那才是真实的。
查尔娅来看我了。
即便我知道这是我的幻觉依然很开心。
她俯下身,伸出胳膊,张开手,放在我的手上。
我也向她伸出手,四只手甜蜜地紧紧相握。我们没有询问过往,因为过往毫无意义。
两个人处在当下,时间停止了,刹那间化为永恒。然后从男人和女人的嘴里传来了我们绝不会说出的词语。
太过甜蜜,太过灼热,太过沉默,愤愤不平,垂死挣扎,既有嫉妒,又有宽恕。
“你还好吗”
“我很好。你呢?”
第150章 查尔娅.温亚德视角
我是在报纸上读到德拉科离世的消息。
那是春天的第一个暖日头。当我路过长桌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了学生手中的《预言家日报》便再也挪不动脚。
好心的幽灵朋友前来安慰我。那时我想说点什么,却想不出任何词句。语言似乎等待着死亡和遗忘,毫无讲述的欲望。
自打他离开后我就强硬地封锁了关于他的一切记忆。
如今随着他的逝去,那些往昔突然一下子喷涌而出。冲溃了现在和将来,把一切淹没在往昔的表层底下,往我的心里灌入了一片巨大的忧伤之水。
水面上漂浮着一些关于我存在的无趣意义,一些盲目追求的荒诞的爱,可笑至极。
德拉科死了,我却恍若大梦初醒。
一直以来,我恨他的无情。如今得知他去世却又怅然若失。
我将永远感激他。不是因为他当时爱我,而是因为他与我缔结了一种特殊但并非爱情的关系。即便他给予我的回应少的可怜。
但我无法原谅他的离开。
因为是我对他的恨支撑着我存活在这世上。我必须固执地抱着仇恨不放。一旦这种仇恨消失了,我就必须面对痛苦。
然而现在他不在了。从此以后,关于他的一切我就要抱憾终生,惋惜不已了。憎恶消失了。只剩下无尽的惋惜。
我曾收到过一封德拉科写给我的信。在他的夫人病逝后。
他在信中写道:
[我为我所选择的生活方式向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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