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生鱼生(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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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动静渐歇,卢运生试探地挪开抱头的手。

只见周清心满脸泪痕地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云霞跟在自家娘子身后,目光像刀子似的投向卢运生,他心虚挪开,才发现殿内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许多人。

黄儿和火儿从神像后钻出,正怒目圆睁地盯着他,一手撩着袖子蓄势待发。

另一边的日面带着阿泌刚刚赶到,身后跟着一群周府的侍卫,个个手中都拿着大蒲扇,正面带嘲讽和愤怒的看着他。

他心中回过味来,什么龙母显灵,什么圣女的考验,都是假的!

那所谓的狂风大作和烛火熄灭都是眼前这些人的手笔,一时红了眼睛,咆哮道:“原来是你们装神弄鬼!”

又去看周清心脸色,见她泪痕已然干涸,素来娇俏动人带着三分笑意的一张脸已经面无表情,双眼盯着他如今的模样,只带着愤恨,连痛惜之色都少了大半。

他跪伏着去抱周清心的腿,被气红了脸的云霞使劲儿蹬开,又再次缠上来。

口中哀哀道:“阿清,好阿清,我方才说的都不是真心话,我,我只是被这些装神弄鬼的给唬住了,一时口不择言,你,你千万要信我,我对你一片真心,从不曾改!”

他胡乱求着饶,周清心只觉得心底一片涩然。

再是失望透顶,她也付出过真心。他那时趴在墙头唤她出去玩的模样,他给她捉萤火虫的模样,他陪她聊天安慰难过的她的模样,她都不曾忘记。

她重新向他看去,昔日觉得甚是俊秀的一张脸,如今只觉得恶心透顶,而那双曾让她无数次陷进去的桃花眼,如今也是浑浊不堪。

当初,怎会觉得郎君如玉,教人心牵呢?

她索性闭上双眼不再瞧他,压下喉头哽咽,艰涩道:“莫要再说了。这数月以来,我知晓你从不曾惦念我,饶是心中难过,也只说服自己你是有苦衷的,旁人都劝我看清你的面目,我总是不信,如今只是试上一试,便知你所说的情意比那琉璃还脆,比那羽毛还轻。”

“一切都是假的也就罢了,你为何还要苦苦骗我?”一向娇憨的小娘子终于说出了诘问人心的话:“难道,真是如阿娘说的那样,贪图刺史府的荣华富贵么?”

卢运生呆呆地看着她,只觉得数月不见的女郎也变得陌生,不再任他哄骗,只能眼眶蓄泪努力做出一副肝肠寸断的模样,凄然一笑:“阿清,你可以厌我恶我,就是不能怀疑我对你的真心呀!”

见他仍旧不知悔改,惺惺作态,周清心心如死灰,无力地扯了扯嘴角,“是么?”

“日月可鉴!”

“这样啊,”她点点头,转瞬又摇摇头,“可我不信了。”

从前她曾深信他说过的每一句话,牢记他做的每一件事,为自己精心编织了一场美梦而深溺其中。如今,她不想再信了。

就如同那时他说要回来,却也许永远不回来了。

她轻飘飘地甩下一句话,不再看卢运生震惊的神色,转身朝外走去,云霞连忙跟上,一面吩咐殿内的周府小厮道:“动手吧。”

几个侍卫活动着手腕一拥而上,将卢运生拖出了殿外。

卢运生惊慌失措地高喊:“我是军户!是朝廷的人,你们不能动私刑!”可惜无人听得进去他的话,须臾便听到拳脚交加的声音响起。

“哎呦——”

“我要告官!要找官府讨个公道!”

“哎,哎,轻点儿!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黄儿和火儿趁乱补了几脚,日面津津有味地拉着阿泌看着热闹,还不忘“呸”了一声,斥道:“什么阴沟里的虾蟆也想要攀龙附凤,好端端的小娘子差点叫你给毁了!”

屋顶上的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无奈的神色。

“就这么纵着他们胡闹?”苻光看着端坐的女郎。

“刺史府的人动的手,与我们有何干系,日面他们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兰亭悠悠道。

苻光轻笑一声,“我从前怎么没发现,兰娘子也有做土匪的资质。”

她嗔怪地瞪他一眼,“那还是不及苻郎君本事大,什么话都敢拿出来说。”

他伸出手臂,“那我这本事大的,想送娘子下去,可否赏脸?”

兰亭勾唇,还是伸手搭了上去。

二人落地,日面便欢喜地迎了上来,“娘子!”

不远处倚坐在栏杆上的周清心也快步走来,走至兰亭身前深深一福:“多谢兰大夫。”

兰亭连忙扶起她,“小娘子千金之躯,怎可冲我行如此大礼。”

周清心眉目间仍有惆怅之色,但话语中带着无限感激:“兰大夫不仅救我性命,还能救我姻缘,前者事关生死,后者事关女郎家后半生的归宿,皆是一等一的大事,说兰大夫两次救我于水火之中也使得,如此怎会受不起?”

兰亭莞尔,“小娘子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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