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一十章 真不让人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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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所有金子都被放进那名登记人的箍铁箱子里,每只箱子都由两名胳膊像马鸣的腿一般粗的大汉抬着,那名登记人身边还跟着一些目光凶恶、身上带着伤痕的保镖,从他们的皮背心中露出的手臂更加粗大。

他们都拿着长长的箍铜棍棒。登记人的另一名手下递给她一份空白赌单,那上面印着一条纹理细腻的蓝鱼。每一名登记人都有自己的徽记,她在上面写下赌注和马匹的名字,然后从一名漂亮姑娘捧着的漆匣中拿出一支小刷子,在赌单背面画上一个代表这场比赛的记号。

那名姑娘身材苗条,有一双黑色的大眼睛,她向马鸣送来一个微笑,那名瘦脸妇人的脸上则肯定没有丝毫笑意。她又作了个揖,随意甩了那姑娘一巴掌,然后就一边和她的书记耳语着,一边走开了。

那名书记正匆忙地用一块布擦抹着他的石板,当他再次举起石板时,疾风的赔率已经降到了最低。那个姑娘偷偷揉着自己的脸颊,皱起眉看了马鸣一眼,仿佛这一巴掌完全是马鸣的错。

“希望这里会有你的运气。”彬蔚说着,小心吹干赌单上的墨汁。如果赌单上有了墨汁的污渍,去找登记人要账时很容易惹怒登记人;而狐仙城人本身就是非常容易发怒的。“我知道你不经常失手,但我见过你失手的时候。真不让人活,我真的见过。今晚我还要去舞场上会一个女人,只是个女裁缝……”

彬蔚是一名贵族,但不是个坏人,这种事对他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不过她漂亮得会让你口干舌燥。她喜欢黄金做的小东西,她也喜欢烟火……我听说有光明使参加今晚舞会的演出,你会对这个有兴趣的。不过还是需要一点黄金让她笑。如果我不能让她笑,那她就不会和我做朋友了,马鸣。”

“你会让她笑的。”马鸣心不在焉地说。那些马正在走进出发位置,阿泽骄傲地坐在疾风背上,咧开那张大得不寻常的嘴笑着,嘴角几乎一直延伸到两侧招风耳的耳根下。

在狐仙城的赛马中,所有骑手都是小小子。在数里以外的内陆,人们则让小姑娘充当骑手。阿泽是今天骑手中年龄最小的,也是体重最轻的,不过那匹长腿的灰阉马并不需要这个优势。

“你会让她一直笑到站不起来的。”彬蔚向马鸣皱了皱眉,马鸣却仿佛完全没注意到。这个男人应该知道,马鸣从不曾为黄金担心过,他大约不是永远的赢家,但也相差不多。他的运气与疾风是否会赢无关,马鸣确信这一点。

他也不在乎黄金,他在乎阿泽。并没有规则阻止小子们用手中的鞭子抽打他们的对手。迄今为止的所有比赛中,疾风全都保持在领先的位置,但如果阿泽受了伤,哪怕只是一点擦伤,马鸣就会听到没完没了的责备。

这些责备分别来自于他的客栈老板娘胡大妈、湘儿、仪景公主、鬼笑猝和瑶姬。马鸣从没想过那名前枪姬众和被仪景公主当作护法的怪女人会有母爱之心,但她们一直都想背着他把阿泽带出“漠客居”,带进曜日宫去。

当然,有那么多鬼子母的地方绝对不适合阿泽,或者是任何小子。但如果阿泽身上多了一个肿块,胡三娘就有可能夺走负责照顾他的权力。而阿泽如果不能参加赛马,他每天晚上肯定会哭着入睡,女人永远也不知道这种事。

马鸣又开始暗自咒骂彬蔚偷偷带着阿泽和疾风参加的那第一场赛马。当然,他们必须找些事情来打发无聊的时间,但他们可以找些别的事情做啊!在女人们的眼里,即使去偷钱包也未必比这个更糟。

“捕盗者也来了。”彬蔚说着,将赌单塞进口袋里。他的语气中并没有很明显地带着嘲讽。“至今为止,他做得还真好。如果能再带上五十名士兵,我们一定能处理得更好。”

李药师故意大步穿过人群。他是一名黝黑、强健的男人,拿着一根与他等高的细竹竿当作手杖。他戴着一顶红色骆驼城锥形平顶帽,一件朴素的长衫在腰间束紧,下摆却一直垂到靠近靴子的地方。

他的这身衣服已经很破旧了,显然不是富人的穿着。照常理他不会被允许走到绳子下面来,但他惟妙惟肖地装出一副相马的样子,还在手中掂着一个价值丰裕的瓜子金。几名博彩登记人的保镖怀疑地瞟了他几眼,但那个瓜子金让他顺利地通过了。

“嗯?”看到捕盗者走到面前,马鸣不带好气地哼了一声,拉低了帽沿。“让我来说吧!她们又溜出宫了。没有人看见她们离开,没有人他娘的能猜到她们去了哪里。”

李药师小心地将那个铜钱放进长衫口袋里,他不会赌博,每一个流进他手中的钱币都会被他妥善保管好。“她们四个人乘一辆马车,从王宫一路到河边,然后在那里雇了艘舢板。谢铁嘴雇了另一艘船跟踪她们。她们的穿着看来不像是要做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不过说实在的,贵族们就是在泥里爬也要套上云锦。”他向彬蔚咧嘴笑了笑。后者双手抱胸,装作专心观察那些马的样子。李药师的笑容也仅限于龇一下牙。他们两个都是晋城人,但贵族和平民间的鸿沟在晋城非常显著,这两个群体对彼此没有任何善意。

“女人!”附近几名衣着华美的贵族女子都从阳伞下斜眼瞪向马鸣,马鸣则皱眉回望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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